第22章 凶刃回首亦凄惶 旧日恩仇噬心肠(3 / 4)
可去。汝辈且去,存吾祀。” 欲独自承担后果,保全子嗣。
然而侯玄演、侯玄洁皆泣血叩首,毅然道:“大人尽忠,儿辈岂可独全求生?愿从父亲于地下!” 誓死不离。
侯峒曾老泪纵横,不再多言。父子三人最后望了一眼这片他们誓死守卫的土地和陷入火海的家园,毅然决然,一同投入宅邸深处的叶池之中,以最为决绝和清洁的方式,殉了他们的城邦与信念。池水呜咽,吞没了忠烈之躯。
黄淳耀 与其弟黄渊耀(字伟恭)则坚守嘉定西门。城破后,兄弟二人退避至城西平日读书论道的清净之地——西林庵。
庵外,杀声鼎沸,惨叫不绝;庵内,却异常寂静,唯闻青灯古佛之侧,兄弟二人的沉重呼吸。黄淳耀神色平静,对弟弟说道:“大势已去,吾兄弟可死矣!然不可使清白身受辱于贼手。”
弟黄渊耀从容应道:“兄长为忠臣,弟岂能为怯夫?愿追随兄长。”
于是,兄弟二人从容整理好儒生的衣冠,使其一丝不苟。黄淳耀取笔,于庵堂粉壁上,留下了他人生最后的绝命书:
“大明进士黄淳耀,于弘光元年七月初四日,自裁于西城僧舍。呜呼!进不能宣力王朝,退不能洁身自隐。读书寡益,学道无成。耿耿不灭,此心而已。异日寇氛复靖,中华士庶再见天日,论其世者,当知予心!”
书毕,掷笔于地。随后,兄弟二人将平日所系丝绦悬于梁上,互整衣冠,相对自缢而死。其气节凛然,至死犹保持着一个读书人的尊严与风骨。
他们的死,悲壮而惨烈,为嘉定第一屠涂上了一层最为凝重和崇高的悲剧色彩。他们未能挡住历史的洪流和暴力的铁蹄,但他们用生命践行了“威武不能屈”的士大夫精神,其气节照亮了那片黑暗的血色天空,也如同无形的匕首,刺向了包括李成栋在内的所有施暴者和背叛者的灵魂深处。他们的名字,注定将与嘉定这座英勇的城市一起,被后人铭记。
街巷血战与屠杀: 尽管侯峒曾、黄淳耀等义士组织的抵抗在城破时已基本被击溃,但零星的抵抗从未停止。一些壮丁、甚至是老人和少年,拿着菜刀、锄头、甚至是砖石,依托着熟悉的街巷、房屋,进行着绝望而徒劳的最后搏杀。
“跟鞑子拼了!”一个白发老翁举着顶门杠,嘶吼着冲向一名清兵,随即被数把长矛同时刺穿。
几个年轻人躲在燃烧的房屋二楼,用砖瓦砸向
但这种抵抗,除了激起清军更残忍的报复之外,毫无作用。清军们狞笑着,三五成群,逐屋破门。无论是跪地求饶的,还是试图躲藏的,刀光闪过,便是血溅五步。长矛将婴儿挑死在母亲的怀里,马刀将白发老翁劈倒在祠堂门口。哭喊声、求饶声、怒骂声、狂笑声、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首恐怖至极的死亡交响曲。
抢劫与纵火: 屠杀与抢劫同步进行。清兵踹开一户户家门,先是杀戮男人和失去吸引力的老人,然后便是洗劫一切值钱的东西:金银细软、绸缎布匹、粮食牲畜……稍有反抗或藏匿,便是全家屠戮。抢完了,便一把火点燃房屋,既是毁灭证据,也是为了制造更大的混乱和恐慌。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嘉定城仿佛一座巨大的焚尸炉。
奸淫与虐杀: 女性的命运更为悲惨。许多妇女在遭受凌辱后被残忍杀害,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街边、井里。有些清兵甚至以虐杀为乐,将人四肢砍断,看着其在血泊中哀嚎死去;或将人绑在燃烧的房柱上活活烧死。人性的底线在这里被彻底践踏粉碎。
李成栋策马缓缓入城,对眼前的惨状视若无睹,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他享受着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权力感,享受着将痛苦施加于他人的扭曲快感。每一声惨叫,都仿佛是对他昔日所受屈辱的微弱补偿;每一处火光,都像是焚烧那个让他失望透顶的旧世界。
他看到一个清兵拖着一名哭喊的少女走向巷子深处,没有制止;他看到几个降兵为了争夺一包金银而互相砍杀,只是冷冷地让亲兵过去将胜者连同财物一起“处理”掉;他看到一座宅院前,主人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献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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