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冰原盟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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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堡那夜之后,我没有急于再访韩栋。火候未到,逼得太紧,反而会惊了这头被困已久的孤狼。我如同真正的皮货商,在黑石堡外围滞留了两日,白日里帮着士卒修补些栅栏,用随身带的劣酒换些粗粝的干粮,夜里则蜷缩在柴房,听着北风呼啸,默默运转血刀经,修复伤势,积蓄力量。我能感觉到,暗处有目光在打量我,审视我,那是韩栋的探子。

第三日黄昏,风雪稍歇。我正就着一点咸菜啃着冻硬的馍,一名韩栋的亲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柴房外,低声道:“掌柜的,将军请您过去喝杯酒,驱驱寒。”

来了。我放下馍,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跟着他走向那座砖石小院。

屋内比上次暖和了些,火盆里添了新炭。韩栋独自坐在桌旁,桌上摆着一壶烫好的烧刀子,两碟简单的腌菜。他没有穿甲,只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棉袍,灯光下,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眼神却比上次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沉郁和……一丝难以压制的躁动。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声音沙哑。

我坐下,他没有立刻倒酒,而是盯着跳跃的火苗,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同闷雷:“那东西……我看了一夜。”他没有说是什么东西,但我们都心知肚明——那份赵登魁通敌的图纸副本。

“是真的。”他抬起头,目光如钩子般钉在我脸上,“赵登魁,他真敢……真敢做这挖大明墙角的勾当!”他拳头攥紧,骨节发白,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混合着震惊、恐惧和……兴奋的情绪。

“将军在黑石堡,守了五年了吧?”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似随意地问道,拿起酒壶,给自己和他各倒了一碗酒。酒液浑浊辛辣,是边军最常喝的那种劣质烧刀子。

韩栋身体微微一僵,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哈出一口白气,自嘲地笑了笑:“五年零三个月。这鬼地方,鸟不拉屎,饷银时常拖欠,兄弟们连件像样的棉衣都凑不齐。他赵登魁在宣府镇花天酒地,克扣的,就是老子和弟兄们卖命的钱!”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静静听着,等他发泄完,才淡淡道:“所以,将军甘心吗?”

“甘心?”韩栋猛地转头瞪着我,眼中血丝密布,“老子恨不得生啖其肉!可又能如何?他是守备,手握重兵,朝中……哼!”他后半句没说,但意思明白,赵登魁在朝中有人。

“朝中?”我冷笑一声,也灌了一口酒,辛辣感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将军可知,那东西,此刻恐怕已摆在北镇抚司骆公的案头了。”我刻意点出骆养性,既是施压,也是给他希望。

韩栋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北镇抚司!骆养性!那是能直达天听、让无数官员闻风丧胆的存在!他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审视一个来历不明的冒险者,而是在衡量一个可能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你……你到底是……”他声音有些发颤。

“我是谁不重要。”我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重要的是,将军想不想离开这黑石堡?想不想拿回本该属于你和弟兄们的一切?甚至……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四个字,如同魔咒,让韩栋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死死盯着我,胸膛起伏,半晌,才嘶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我纠正他,语气不容置疑,“是我们,一起,把赵登魁拉下马。你需要做的,是发挥你在地头蛇的优势。”我压低声音,“第一,摸清赵登魁最近的动作,他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有后手,甚至可能狗急跳墙。第二,搜集他这些年贪墨军饷、倒卖军资的铁证,人证、物证,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摸清他通往关外的秘密渠道,以及……他在军中的党羽名单,尤其是那些死忠。”

韩栋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在权衡,在计算风险与收益。屋内只剩下火盆里炭火的噼啪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良久,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仿佛下定了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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