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政企同袍靖尘嚣(2 / 3)
缠着倒钩,越挣扎勒得越紧,胡茬上的冰碴子都蹭掉了。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血水在雪地上洇开个红点子:“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走小路?”李瑁晃了晃那封密信:“关外的松烟墨,辽东的烧刀子,再加上你腰间的龙纹——过江龙,你以为换了身行头,就能瞒过所有人?”
天亮时,被劫的银锭如数追回,装在铺着棉絮的木箱里,上面还沾着几枚劫匪的指纹,冻得硬邦邦的。京兆尹捧着失物清单,在雪地里给李瑁作揖,官帽上的雪簌簌往下掉:“若不是联盟的人熟悉江湖路数,这伙人怕是又要钻进密林,不知要祸害多少地方。”他从袖中掏出份文书,油纸包着,拆开时发出哗啦的响声,“这是刑部刚拟的《联防章程》,以后遇着跨州的案子,官府出人手,联盟出眼线,案犯落网后,赃物一半还失主,一半充作联盟的办案经费。”
李瑁接过文书,上面盖着刑部的朱印,墨迹还新鲜得发亮。他忽然想起上月江南分舵送来的消息,苏州有伙假道士打着“炼丹治病”的旗号骗钱,分舵弟子扮成香客摸清了他们的窝点——就在玄妙观后面的破院里,墙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炉子里烧着硫磺,说能炼出“长生丹”。弟子们先记下了受骗的老人名单,又偷偷录下道士们吹嘘的话,再请官府上门抓人,人赃并获时,道士们还在给老太太们灌黑乎乎的“铅汞汤”,碗底沉着层灰渣。
“江南的法子,咱们也能用。”李瑁指着章程上的“情报共享”一条,笔尖在纸上点出个墨点,“让各分舵每月往官府递份‘江湖异动报’,写清楚哪些帮派换了帮主,哪些商路多了劫匪,官府也把通缉令抄给咱们——上个月泉州分舵就凭着官府给的画像,在码头抓了个潜逃三年的盗马贼。那家伙混在商船的水手里,留了络腮胡,可分舵的人记得他左耳缺了半片,一眼就认出来了。”
消息传到塞北云中,唐煜正和回纥的阿骨打查看边境的盗匪踪迹。分舵的土墙上挂着两张图,左边是官府画的通缉令,彩笔描的,把匪首的麻子脸画得像芝麻饼;右边是联盟弟子画的匪帮窝点,用炭笔勾的,连哪棵树下藏着陷阱都标得清清楚楚,两张图用红线连在一起,一目了然。阿骨打指着其中个红点,粗粝的手指戳得土墙掉渣:“这伙人抢了咱们三批羊,官府说他们躲在狼山,咱们派五十个骑手,跟你们的捕快一起去端了它!”他腰间的弯刀晃了晃,刀鞘上镶着颗绿松石。
三日后,云中分舵的弟子和官府的骑兵在狼山会合。联盟弟子熟悉山路,踩着没膝的积雪在前头带路,靴子里塞着羊毛,走得又稳又快;他们指着陡峭的崖壁说:“从这爬上去,能摸到匪窝的后窗,他们的哨兵总爱偷懒,靠在石头上打盹。”官府的骑兵守在山口,架起了强弩,箭镞上裹着布条,怕反光惊动了人。匪首刚把抢来的羊皮捆上马车,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就被从天而降的联盟弟子堵住,想往山洞里钻,又被弩箭逼了回来,箭擦着耳朵钉在石壁上,带着哨音颤个不停。阿骨打骑着马冲在最前面,套马杆一挥就缠住了匪首的腰,像拖小羊似的把人拖了出来,匪首的棉裤都被磨破了,露出里面打补丁的秋裤。
“这比单打独斗痛快!”阿骨打解下匪首腰间的羊脂玉,递给旁边的捕头,玉上还沾着点羊膻味,“以前他们抢了汉人的货,躲进咱们的牧场,官府不敢搜;抢了咱们的羊,躲进汉人的村子,咱们也没法追。现在好了,联盟的人能进牧场,官府的人能搜村子,看他们往哪跑!”捕头接玉的时候,手指冻得直抖,连忙揣进怀里暖着。
岭南泉州的码头更是热闹,咸腥的海风混着雪粒子,吹得人睁不开眼。分舵的林掌柜和市舶司的官员正核对商船的载货清单,算盘打得噼啪响,旁边堆着刚缴获的走私香料,肉桂、胡椒用麻袋装着,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有个波斯商人想夹带象牙过关,被联盟弟子识破——分舵的人跟海商混得熟,哪艘船该装多少货,压舱的石头该有多重,闭着眼都能说出来。那商人把象牙藏在木桶里,外面裹着茶叶,可联盟弟子一掂就觉得不对:“这桶茶叶比平常重三成,沉得蹊跷。”市舶司的官员拿着清单笑道:“以前查走私,得跟海商斗智斗勇,他们把货藏在夹层里、船底的淤泥里,甚至绑在活猪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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