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新才履职显锋芒(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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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条上的小木桶缓缓上升,倒出水珠时,竟连成了道细细的银线。“不错,”他点头,手指在反向齿轮上敲了敲,“但这齿轮太密,齿牙间距只有半分,怕是不经磨。让铁匠铺用高锰钢重铸,再镀层锡,减少磨损,耐用些。”

赵二柱连连应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块不同成色的锡块:“俺早让铁匠试了,这三块是掺了锌的,您看哪个合适?左边这块掺了三成锌,硬些;中间这块掺了一成,软些,好加工;右边这块没掺,纯锡的,就是贵点。”他拿起锡块在手里掂着,“铁匠说掺锌的更耐磨,就是怕冬天冷的时候会脆,俺想着淮河边上冬天也不算太冷,是不是掺点锌更划算?”

李瑁拿起中间那块锡块,在指尖捻了捻:“就用中间这块。三成锌太脆,纯锡太贵,一成锌正好,兼顾硬度和韧性。你想得周到,连材料都试好了,这点比你师父强。”赵二柱嘿嘿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师父说,干活得往前想三步,不然出了岔子,返工更费钱。”

正说着,陈九提着个竹篮进来,篮里铺着新鲜的荷叶,裹着些青绿的稻穗。“殿下,新培育的早稻结穗了!”他把稻穗摊在案上,穗粒饱满得快把稻秆压弯,金黄中透着青绿,还带着田野的清香,“您瞧这颗粒,比去年的晚稻多了两成,而且成熟期短了十天,正好能赶在梅雨季前收割,不用怕淋雨发芽。”

李瑁捻起一粒稻谷,放在指间搓开,米白的米粒透着莹润的光,捏在手里沉甸甸的。“让户部统计下,关中平原能种多少亩,秋收时朕要去看看实际产量。”他看向陈九被晒得黝黑的脸,额头上还有被蚊虫叮咬的红痕,“你在田里盯了三个月,也该歇歇了,让副手接着跟进。”

陈九嘿嘿笑:“歇不住啊殿下。那几亩试验田刚撒了新肥,是用豆饼和草木灰混的,不知道效果咋样,得天天看着才放心。昨天发现有几株稻子叶尖发黄,俺让人去查了,说是水里缺了点铁,今天刚撒了些铁渣,就等着看明天转不转绿呢。”他从篮底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日期和稻子的生长情况,“您看,这是俺记的日志,哪天抽了多少穗,哪天浇了多少水,都记着呢。”

李瑁接过日志本,翻开一看,字迹不算工整,却一笔一划很认真,还有些用炭笔画的稻叶草图,标注着“叶尖黄”“茎秆粗”等字样。“不错,凡事就怕认真。”他把本子还回去,“晚上回去早点睡,别总熬夜守在田里,身子是本钱。”

午后,政事堂的竹帘被风掀起,露出廊下的棋盘。李瑁与新科进士们对弈,却频频看向窗外——苏明远的渠坝图纸改了三版,此刻正带着工匠在城外试筑,信使来报说新的坝段稳得很;赵二柱的水车模型被工部拿去仿造,匠人说稍加改动就能批量制作,要在江南推广;陈九的早稻样本送进了御膳房,御厨正琢磨着用新米做些点心,说要请殿下尝尝鲜。

“殿下,该落子了。”对面的进士轻声提醒。李瑁回过神,看着棋盘上的星罗棋布,忽然笑道:“你们看,这棋盘多像我大唐的疆域,每个子都有自己的位置,少了谁都不成。苏明远的渠坝、赵二柱的水车、陈九的稻穗,还有你们手里的笔,都是这棋盘上的子,各有各的用处。”

进士们若有所思,李瑁却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任贤则兴”四个字。墨迹未干时,苏明远的信使匆匆进来,递上张纸条:“苏工说,按殿下改的弧度试筑,堤坝稳得很,水冲上去连晃都不晃,他让小的把这好消息告诉殿下!”

李瑁把纸条递给众人传阅,阳光透过竹帘,在字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忽然想起父亲曾说“治国如栽树,根扎得深,叶才能茂”,如今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看着他们手里的图纸、稻穗、模型,终于明白,这大唐的根,早已在这些踏实做事的人心里,扎得又深又牢了。

暮色降临时,苏明远风尘仆仆地回来,裤脚还沾着淮河的泥水,手里却举着块光滑的鹅卵石:“殿下,这是渠底的石头,您看这成色,说明水流清了,泥沙少了!以前渠底都是淤黑的泥块,现在能摸着这样光溜的石头,说明堤坝挡沙的效果成了!”他说着,把石头往案上一放,石面映出窗外的霞光,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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