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三城光复 民心归唐(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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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辨认,有血债的,按大唐律法处置。”

安抚沧州百姓花了整整五日。李瑁让人在城中心搭了高台,每日辰时亲自坐堂,听百姓诉说冤屈。有个瞎眼的老嬷嬷,摸索着来告叛军抢走了她唯一的孙子;有个跛脚的货郎,哭着说叛军烧了他的货担,还打断了他的腿;还有个十六岁的姑娘,低着头说叛军杀了她爹娘,她想参军报仇。

“嬷嬷,”李瑁握着老嬷嬷的手,“我们会帮您找孙子,找到了就送到您身边。”

“货郎大哥,”他让人取来二十贯钱,“重新置办货担,好好过日子。”

“姑娘,”他看着那双含泪却倔强的眼睛,“参军可以,但你得先学识字、学武艺,等你够强了,我亲自收你当亲兵。”

离开沧州那天,百姓们送的不再是鸡蛋和烙饼,而是他们连夜赶制的布鞋、织的布帕,还有孩子们用草编的小马。一个瞎眼的孩童摸着李瑁的铠甲,奶声奶气地问:“将军,大唐是什么样子的?”

李瑁弯腰抱起他,指着东方:“大唐啊,就是让你能安安稳稳地长大,能看见太阳,能吃到糖,再也不用怕坏人。”

德州的收复出乎意料地顺利。安忠志果然如洪七公所料,是真心归降。他不仅打开了城门,还亲自带着唐军清点叛军粮仓,甚至拿出自己的私产分发给百姓。

“末将知道叛军的底细,”安忠志陪着李瑁巡查城防,指着一处隐蔽的暗门,“这里能直通城外的密道,安禄山当年就是从这儿溜进德州的。”

李瑁让人封死暗门,转而看向城墙上的垛口:“这些都得加固,冬天风大,得让守城的士兵暖和些。”

“末将已经让人在箭楼里砌了火塘,”安忠志连忙说,“还备了棉衣,就等殿下查验。”

在德州,李瑁做的最多的事是“听”。他听老农说如何改良稻种,听工匠说如何烧制更结实的砖瓦,听书生说德州的历史典故。有个须发皆白的老秀才,拉着李瑁讲了三天三夜,从隋朝开凿大运河讲到本朝的赋税制度,最后抹着眼泪说:“殿下愿听老朽唠叨,就是把咱当自家人啊。”

一天傍晚,李瑁在集市上闲逛,看到一个货郎在卖糖画,围了一圈孩子。他停下脚步,看着货郎用糖稀画出栩栩如生的龙、凤、小兔子,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

“给我画个小老虎。”李瑁掏出碎银递过去。

货郎愣了愣,连忙舀起糖稀,手腕一抖,一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就成型了。李瑁接过糖画,舔了一口,甜丝丝的。

“将军也爱吃糖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仰着头问。

“是啊,”李瑁蹲下身,把糖画递给他,“你吃吧。”

小男孩接过糖画,舔了一大口,含糊地说:“谢谢将军!俺娘说,大唐的将军都是好人!”

李瑁笑了。他站起身,望向天边的晚霞,德州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柔和,炊烟袅袅升起,与范阳、沧州一样,带着让人安心的烟火气。

三城光复,河北平定。回师那天,李瑁特意绕了段路,从三座城的城外经过。范阳的瓦窑正在烧新瓦,沧州的城墙已补好缺口,德州的集市上,货郎的拨浪鼓声响得欢快。

他衣襟上的野菊花早已干枯,却仍留着淡淡的香。李瑁轻轻取下干花,放进贴身的荷包里——那里面,还装着范阳老汉的芝麻饼碎屑、沧州姑娘送的布帕角、德州孩童画的歪扭小老虎。

这些细碎的、带着温度的物件,比任何战功都更让他觉得踏实。因为他知道,收复的不仅是城池,更是民心;平定的不仅是叛乱,更是百姓心中的惶恐。

马蹄声渐远,身后的城池在晨光中越来越小,却像三颗明亮的星,照亮了大唐的北方天空。李瑁握紧缰绳,朝着长安的方向疾驰——那里有更重的担子等着他,但他的脚步,因这些城池的温度,而格外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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