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迷贾政悲谶语(4 / 7)
这是怎么了?大正月里,母亲、姐妹们都高高兴兴的,你怎么却是这副模样?”
宝玉再次冷笑:“她们高兴不高兴,跟我也没关系。”
袭人继续劝道:“她们随和,你也随和一些,大家不是都更开心嘛。”
宝玉回答道:“什么‘大家彼此’!他们有他们的‘大家彼此’,我却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说到这句话,宝玉不禁流下了眼泪。
袭人看到宝玉这副模样,不敢再多说什么。宝玉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情绪越发激动,终于大哭起来。他翻身起床,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来,立刻写下了一首偈语: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大意为:无论是你还是我,内心和意识都在不断寻求某种真理或境界的证明。如果认为没有什么是可以真正被证明的,那么这种认识本身就可以被视为一种证明。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言说或证明时,这才是真正立足的境界。
写完之后,我虽然有所领悟,但又担心别人看不懂这些偈语,因此也写了一支《寄生草》附在后面。我自己又念了一遍,觉得没有牵挂,心中自在,便上床睡觉了。
黛玉见到宝玉态度坚决离开,就借着找袭人的借口,来看他是否一切安好。袭人笑着回答:“宝玉已经睡了。”
黛玉听到后,就要回去。袭人笑着说:“姑娘请等一下,我有一个字帖儿,你看看吧。”说着,就把刚才那首诗和偈语悄悄拿来,递给黛玉看。
黛玉看了之后,知道这是宝玉一时感愤而作,不觉感到好笑和感叹,便对袭人说:“这只是个游戏之作,没有关系。”说完后,黛玉便带着字帖儿回到房中,和湘云一起看。
第二天又和宝钗一起看。宝钗看着上面的词句念道: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大意为:无我的境界原本就不是执着于自我的你所能理解的,其他人也不明白这个道理。在无我的境界中,行为可以自由无拘,不受任何限制,迷迷茫茫之中,执着于悲愁喜等情感又有什么用?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争论亲疏远近又有什么用?从前如此忙碌是为了什么?到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觉得没有意思!
看完之后,她又瞧了瞧那首偈语,再次笑道:“这个人已经开悟了。这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昨天唱的那支曲子惹的祸。这些道家经典和禅理最能改变人的心性。要是他明天真的认真说起这些疯话来,有了这样的念头,都是源于我唱的那支曲子,那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说着,她把那偈语撕得粉碎,递给丫头们说:“快把它烧了吧!”
黛玉笑道:“不应该撕掉,等我问问他。你们跟我来,我保证能让他收回这些痴心妄想。”
三个人果然都来到了宝玉的房间。
一进门,黛玉就笑着说:“宝玉,我问你:世间最尊贵的是‘宝’,最坚硬的是‘玉’。你有什么尊贵之处?又有什么坚硬之理?”
宝玉竟然一时答不上来。三人拍手笑道:“这么迟钝愚笨,还学参禅呢!”
黛玉接着说:“你那偈子的结尾说,‘无可云证,是立足境’,固然不错,但在我看来,还不算完美。我再给你续上两句。”于是念道:“无立足境,是方干净。”
宝钗道:“确实,这才算是悟透了。想当年南宗六祖惠能,刚开始寻师访道到了韶州,听说五祖弘忍在黄梅,就去做火头僧。五祖想选继承人,就让弟子们各作一偈。上座神秀写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那时惠能在厨房舂米,听到这个偈子,说:‘美则美矣,了则未了。’于是自己念了一个偈子:‘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五祖便把衣钵传给了他。今天的这个偈子,意思也相同。只是刚才那个机锋,还没有完全了结,怎么能就此放手不管呢?”
黛玉笑道:“刚才答不上来,就算输了,现在答上了也不算什么。只是以后不许再谈禅了。连我们两个所知所能的,你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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