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齐晋争锋(3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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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寡人不要虚礼,不议繁琐!”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龙鳞”短剑,刃身在百盏灯火下寒芒暴射!“寡人只问一句!”剑尖直指殿外西北方向,“尔等手中剑戟,磨得快否?!尔等身上甲胄,尚坚否?!尔等胸中,为我大齐洗刷这数十年奇耻大辱的那一口憋屈、愤懑、欲饮敌血的恶气,还憋得住否?!”声音如同炸雷,轰击着每一个人。

沉默!致命的、如同压缩到极致的沉默!殿内只闻暖炉中炭火的噼啪作响。但这沉默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熔岩!

“臣——愿从君上!踏破晋寇!血洗前仇!”国佐的声音第一个爆裂开来!这声音浑厚如万钧雷霆炸响在大殿梁柱之间,瞬间点燃了所有积存的怒火!他那张被边塞风霜刻满沟壑的脸涨得通红,如同火山喷发,一步踏出班列,抱拳如山岳般砸向胸前!胸甲的金玉璎珞铿锵作响。

如同燎原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下将军高张那锐利如隼的目光中燃烧起熊熊战意,与其他几位功勋卓着的军中宿将——田乞、田桓子之后裔田开疆,以及勇猛着称的古冶子、公孙捷等——同时爆发出惊天的怒吼:“臣等——愿从君上!踏破晋寇!饮马绛水!”沉重的战靴踏着光滑的地面,发出轰然巨响!金玉相击的战甲抖动声汇成一片怒海狂潮,瞬间冲垮了殿内凝滞的空气。连白发萧然、一向以沉稳谨慎着称的老相国晏婴,那古井无波的眼帘之下,亦掠过一丝极为复杂难明的光芒——那是忧虑,是洞察大势的无奈,还是看到君王暮年绽放如此锐气的些许触动?无人能知。他微微躬身,并未跟随呼喊,却代表着默许与支持。

“好!好!好!”齐景公连喝三声,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老朽浑浊,只剩下被压抑数十年的血气与决心!他的剑指向殿外无边的黑夜。“传寡人诏命——集我齐国三军甲士!聚于西门点将台下!”

巨大的牛皮战鼓在临淄各个城门垛楼上骤然擂响!震彻天地的鼓点密集如同骤雨倾盆,又似齐景公心中困锁了数十年凶兽的咆哮终于挣脱了囚笼!那声音撕裂了凛冽刺骨的寒风,在整个临淄城上空疯狂振荡,震荡着每一个齐人的心旌!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巨大摩擦声,临淄厚重的西门、南门、东门在绞盘绳索的嘶叫中缓缓敞开!早已如同拉满弓弦般的钢铁洪流瞬间找到了唯一的宣泄之口!无数披坚执锐的甲士、沉默如山岳的战车汹涌而出!车轮碾过夯筑坚实的驰道,扬起的冰冷尘土如同盘旋的黄龙,久久不散。齐军最精锐的主力,汇聚成一条条奔腾咆哮的钢铁巨流,撕开了冬日枯黄黯淡的原野!车声辚辚,马声萧萧,戈矛如林,旌旗蔽日!那股一往无前、踏碎一切的气势,直欲将前方山河全部撕裂!而他们如同上古巨兽饕餮般择人而噬的獠牙,早已死死咬定了那个铭刻在耻辱柱上的名字——晋国东境的锁钥,雄踞黄河东岸最险要位置的坚城壁垒,那座让齐人魂牵梦绕,乃至梦魇不绝的名字——夷仪!

风,裹挟着细小的沙砾,如同钝刀子刮在夷仪城那被岁月与战火刻满斑驳伤痕的夯土城墙上,发出呜咽般细碎的悲鸣。城墙宽阔的马道上,当值的晋军士兵们缩着脖子,裹紧单薄的夹袄,冻得几乎麻木的手指下意识地、死死地紧握着冰冷刺骨的青铜矛杆。他们的目光越过女墙垛口冰冷的边缘,死死盯住东方那片遥远的地平线。那里一片灰白死寂,除了冬日固有的空旷苍茫,似乎什么都没有。然而,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铁锈味,那是一种拉紧弓弦至极限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每一个呼吸都像是吸入沉重的铅粉。

“伍……伍长,”一个脸庞冻得青白、嘴唇干裂的年轻士兵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呵出的白气瞬间被利风撕碎,“这都……都是腊月里了,鸟兽都钻进窝里……齐……齐人真……真会挑这时候打过来?”他眼中充满了对温暖营房的渴望和对未知血腥的巨大恐惧。

回答他的是一个老兵的厉声呵斥!老伍长那双布满冻疮裂口、粗糙如同百年老树皮般的手猛地攥紧了粗糙的矛杆,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并未回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眯缝着,鹰隼般攫住远方那条若有若无的地平线。“蠢蛋!白活这么大!”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带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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