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诸侯伐齐(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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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长戈或铜戟,挺立如松,随着战车奔驰而微微起伏,气势雄浑。然而右边……右边同立之人却是纹丝不动!他们的头、手臂、胸腹……保持着一种僵硬的挺立姿势,任凭马车如何剧烈颠簸摇晃,他们如石像般岿然!

这绝非精兵所能为!是诡计!灵公脑中瞬间电闪!未及细思,更骇人的景象出现:每一辆疾驰的戎车尾部,竟然都拖着巨大的、如同茅屋大小的柴草捆!沉重的荆条与枯草被高速拖行,碾过地面,疯狂摩擦!卷起的尘土不再是烟,而是浓稠到几乎凝滞的、遮蔽半边天空的黄褐色烟墙!烟尘翻涌奔腾,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防邑方向推进!日光在这巨大的烟尘面前都显得暗淡无光!放眼望去,似乎有十万、数十万大军正排山倒海般杀来!那尘土飞腾的声势,已不是擂鼓,而是天崩地裂!

就在这时,一阵强劲的、带有明显西来气息的劲风卷上山头!带来一股刺鼻呛人的、柴草燃烧未尽特有的焦糊烟气!

“啊——!!”灵公喉间爆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狸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巨大的压力让他眼前骤然发黑!他猛地一颤,身体向后仰倒,像一根被拦腰斩断的朽木!一只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车轼,指甲几乎要嵌进铜皮里去!另一只手则死死捂住因极度惊恐而不断抽搐的胸口!若不是左右侍卫眼疾手快扑上前死死搀扶住他滚倒的身躯,他早已摔出车厢!“逆……逆贼……”灵公瘫在御者怀中,脸色由青转灰,又从灰中透出骇人的惨白,他目眦尽裂,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一切的烟瘴,“何处……何处来得如此多的兵马?!”

当夜,残月如钩,薄云晦暗。平阴城那巨大的、沉默的轮廓在深重的夜色里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然而在齐军壁垒的最核心防区,寂静被突然打破。并非鸣金收兵,而是毫无征兆的撤离!压抑的马蹄裹布踏地声、数万人脚步纷沓声、车轴因负荷而发出的尖锐呻吟、军官压抑着嗓门的短促呼喝……所有声音都被强行摁低,混合成一股庞大的、粘稠的暗流,悄无声息却又极度慌乱地漫过白日挖掘的深壕和低矮的壁垒,汹涌地涌向东方——家园的方向!惊飞的夜枭发出几声刺耳短促的啼鸣,仿佛在为大军的仓惶做着冰冷的注脚。

平阴城东,曙光尚未完全刺破墨蓝天幕,夜色残留的寒意丝丝缕缕盘踞在晋军营地的篝火余烬间。晋国着名的盲乐师师旷盘膝端坐在自己营帐的篝火旁,灰白的双眼仿佛无焦地“凝视”着东方齐营的方向。他微倾着头颅,侧耳倾听,如老树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稀疏的胡须。空气中,风声凛冽,带来夜枭的悲啼,虫豸的鸣叫,远处战马的轻嘶。突然,师旷灰白的双耳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一种新的、细微而嘈杂的声浪,从东方遥远的天际混杂在风声中隐隐传来!那不再是军营的金戈碰撞或人声鼎沸,而是……无数鸟儿聚集盘旋,欢腾跳跃,竞相发出清越嘈杂的鸣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喧嚣!

师旷花白的眉毛骤然一扬,猛地侧过脸,朝着中行偃主帐的方向,低沉而清晰地开口:“元帅,细听!鸟乌之声何其喧阗欢腾——其下有遗羹剩饭乎?非也!齐军营垒已空!齐师遁矣!”声音不高,却穿透清晨湿冷的空气,直抵周围所有等候将领的耳中。

几乎同时!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撞入辕门!斥候浑身溅满泥点,几乎是从马上滚落,踉跄着扑进主帐:“元帅!平阴……平阴齐军营寨空矣!城头……唯黑鸦盘旋,哀鸣震天!齐军踪迹杳然!” 随即,叔向高大的身影也阔步趋入,玄色斗篷带起劲风扑得案上烛火摇曳不定:“斥候所报已验!鸟栖城垣,守备尽撤,必是昨夜潜逃无疑!”他声音沉浑,字字如同重锤砸向鼓面。

中行偃霍然起身,久经沙场的厚重铁甲鳞片随之铿锵振响!他一把抓过案旁静静悬挂的重剑,沉重的青铜剑身出鞘半寸,寒光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爆射而出,映亮了他眼中决绝的杀意!冰冷的吐字如同严冬的风雪刮过营帐:“遁?岂能任其遁去!追!”一个字,带着碾压一切的森然气势,裹挟着千军万马的洪流,瞬间冲出营帐!瞬间,晋营各处几乎同时爆发出低沉而狂暴的号角!营门轰然洞开!甲士蜂拥而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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