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齐宫孽海(2 / 10)
窗畔,窗外可见庭院中几株枝桠虬劲却尚无绿意的梧桐。她刚刚卸去厚重的礼服与繁杂的首饰,只松松挽了个低髻,身上是一件更素淡的月白云纹曲裾。侍女悉数屏退,室内是真空般的寂寥。春日午后难得的暖阳穿透窗棂,温柔地流连在她肩头与精致的侧脸轮廓上,却在她眼底投射出一片更深切的茫然。风轻轻拂动帷幔,送来庭院里淡淡的、带着泥土苏醒气息的寒冷芬芳。
门轴极其轻微地“咿呀”一响,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几乎被忽略。
一个身影裹挟着廊下清冽的空气,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又在转身合拢门扇的瞬间,将这缕寒意彻底关在了门外。动作流畅迅疾得如同猎豹在领地巡弋。
文姜没有动,甚至不曾侧过一缕眸光,仿佛早已了然来者是谁。她的肩膀微微绷紧了一些,像受惊的小兽本能地竖起了背脊的绒羽。
脚步声沉稳而刻意,踩在光洁坚硬如铜镜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带着踏碎幻影的决心,朝她背后靠近。空气在压缩,那熟悉的气息——经年浸染的雄麝、名贵木料经炉火熏烤后散发的暖木香,还有那独一无二的、混合着极度掌控欲与狂野荷尔蒙的压迫感——如浪潮般扑涌而来,坚实又危险,瞬间淹没了她薄弱的理智堤防。她下意识地揪紧了腰间微冷的丝绦。
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力量猛然自身后袭来,重重地扣住了她的肩头!滚烫的指力透过衣料深深烙进她的肌肤,带着掠夺的蛮横,迫使她猛地转过身。
终于,四目相对。咫尺之距。
她被迫抬起头,看清了那张阔别十数载的脸庞。齐侯诸儿的眼窝深陷,目光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幽深漩涡,里面翻腾着毫不掩饰的渴望、积累的怨毒、以及一丝几近癫狂的失而复得的狂喜。昔年太子的轮廓犹在,只是被岁月和权力磨砺得更加棱角分明且冰冷坚硬。
没有言语。任何言语在这赤裸的觊觎面前都苍白可笑。十数载的渴念与禁忌在每一次呼吸间无声地撕扯着紧绷的空气。她看到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中那种吞噬一切的火焰几乎要将两人一同焚毁。
骤然,那只手猛地用力一拽!力道暴烈,没有丝毫怜惜之意。她踉跄着,身不由己地被那压倒性的力量拖拽过去,狠狠撞入一个坚硬如铁的胸膛。撞击发出的闷响在寂静的内室突兀地回荡了一下。下一秒,滚烫的气息带着记忆深处的烙印蛮横地扑下来,封堵了她所有可能的惊呼。那气息混杂着浓烈酒味和他身上固有的暖木与雄麝气味,沉重而强势,不容反抗。这气息唤醒了早已沉睡在身体最深处的印记,那些久远得几乎被刻意遗忘的黑暗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竭力筑起的堤防。
他钳制着她,强硬的唇舌带着攻城略地般的野蛮,啃噬、侵吞着她的呼吸。一只手臂如铁箍般缠绕住她纤细柔韧的腰肢,掌心的炽热穿透层层衣料直抵她脊骨,另一只大手不容分说地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承受这带着血腥味的占有,如同猛虎将利齿嵌入猎物的咽喉。
“唔……!”
她的手指徒劳地蜷缩起来,推拒在他坚实的、随着呼吸起伏如山的胸膛上。那华丽的紫色锦袍在她混乱的指下被揉捏出惊心动魄的褶皱,丝滑的触感此刻冰冷又灼人。然而,这微弱的反抗更加激起了诸儿骨子里的暴戾。
他像拖拽失去自主的猎物般,粗暴地搂抱推搡着怀中文姜柔若无骨的身躯,向着内室最深处那张宽大得如同祭坛般惊人的紫檀木卧榻而去。她脚步虚浮,被带着踉跄后退,背脊撞上一重又一重厚重的、垂及地面的金丝彩帐帷幕,发出沉闷的、布帛摩擦撕裂般的声响。身后帷幔层层叠叠,如同重重血色浪涛,翻滚着将两人缠绕吞噬进去。
那些云母珍珠缀饰的厚重彩帐帷幕,被他们跌撞的身形搅动。帐影与窗外漏入的光线混合,在两人的脸上、撕扯开的衣襟上疯狂地跳跃、变幻着诡谲的图案。空气里只剩下粗重急促如濒死野兽的喘息,和布帛在无形巨力下发出的不堪承受的簌簌声、裂帛声,一声声,清晰而惊心动魄。
数日后。暂居的卿府内,一间陈设肃穆、充满鲁式礼仪之风的厅堂里,光线有些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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