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血诏(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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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宫大内秘藏的卫护之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是一种狂热褪去后的空洞茫然,甚至有一丝自我厌弃的抽搐在嘴角闪过。他甩了甩短剑上的血珠,那串血珠被甩落到冰冷的地砖上,迅速渗入缝隙,与深黯的污渍融为一体。

“逆贼!”

“杀兄篡位!逆贼姬叔!”

短暂的死寂被随后冲入的宫廷武士和被惊动的宗室元老的怒斥嘶吼撕裂。老司徒须发戟张,指着姬叔,气得整个人都在摇晃。几名身披重甲的武士从殿门两侧扑向姬叔。

姬叔猛地抬起头,脸上最后那点茫然失措瞬间被暴戾和凶狠取代,那凶光中甚至掺杂着一丝绝望的疯狂。“噌!”他挺起犹带血光的短剑,野兽护食般地指向扑来的甲士和那些白发苍苍的宗老:“谁敢动我?!谁敢!!”他环视一圈,声音嘶哑如夜枭,带着血腥味的咆哮撞在四壁上,“无道昏君!他姬去疾懦弱如腐鼠,凭什么君临天下?!父王尸骨未寒,他何曾问及身后?只知龟缩哀叹!这般废物,如何守得住姬周宗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他剑尖一指那具流着血的尸体,又猛地指向姬嵬和吓得魂飞魄散的姬揭:“周室到了今日地步,就是因为这等废物太多!父是,兄亦是!今日我杀一人——是为大周社稷!是为救这个破烂不堪的周天!”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抠出,带着血腥气,更带着彻底撕破一切的、破罐破摔的狠戾。

甲士的脚步因这歇斯底里的咆哮和那柄凶悍的短剑顿住了。老宗伯踉跄一步,捂住胸口,老泪纵横地看向那具仍在汩汩冒血的尸体。司徒暴怒:“血口喷人!纵有万般不是,弑君之罪,天地不容!拿下!将他拿下!锁于囹圄!待公议罪!”

“谁敢拿我!”姬叔厉喝,短剑在身前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光,剑锋与空气摩擦发出细微的尖啸,“此乃父王生前密赐!诛杀无能乱纲者!”他目光扫过那几位面色灰败的宗室老者,最终落到司徒脸上,嘴角咧开一个疯狂扭曲的弧度,“你们!你们这些老朽!也配来议我的罪?!”

司徒气得浑身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僵持在血腥弥漫的灵堂中凝固。唯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姬揭压抑不住的啜泣声,以及姬去疾身下血液在地砖缝隙间细微流动的黏腻声,构成一幅狰狞的画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得像块冰的姬嵬,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前挪了一步。这一步极轻,却如同巨石投入死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紧绷的视线。他并未看姬叔,也未看地上的兄长,而是将目光投向那具高踞在阴翳中的巨大梓宫,仿佛在向棺中之灵寻求某种证言。

他的声音很低,却奇异地穿透了殿内令人窒息的嘈杂和血腥气,平稳得像滑过冰面的刀锋:

“父王神位在上……”他开了口,每个字都沉缓异常,像是在斟酌,又像是在平复某种翻涌的心绪,“长兄……骤薨于灵前,天命何其骤变,令人肝胆俱裂……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社稷之重,更胜私情……”他停顿了一下,长长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肩膀随之起伏,仿佛扛起了万钧重担。

他终于转过身,目光掠过姬叔手中染血的剑,投向殿中那几位宗族长老。那眼神沉静得可怕,没有畏惧,也没有仇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他微微垂首,向司徒和宗伯的方向:

“值此危倾之际……三叔公、五伯父……诸位宗老……”他的声音依旧不高,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二王兄……”他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在姬叔脸上掠过,但又好像没有焦点,“姬叔。他……手执父王遗命,虽行事刚猛……惊骇世人……然其心,或与儿臣一般无二,唯恐大厦将倾……一片赤心……昭然……”他的措辞晦涩、艰难,每一句都在试探,在游走于悬崖边缘。

话锋一转,他声音里陡然带上一股切肤的痛楚和不容置疑的决心:“父王英灵不远,大行尚未归天!今灵前喋血,已为大不敬!若再于此地兵戈相见,惊扰父王安息……将置我姬周于何地?置我等于何地?!身为姬姓子孙,敢不引为平生切齿之大憾?!”

这番话,先是含混地肯定了姬叔行为的某种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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