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替天子执剑(2 / 9)

加入书签

造’出兵!”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管、蔡二人,“‘三监’之名尚存,诸叔封国亦蓄有族兵丁壮。粮秣?殷地沃野,虽经战乱,仓廪根基犹在。财货?历代珍宝,我武庚愿为光复大业尽数献出!” 他踏前一步,逼视着管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以旧朝之资,兴周室宗亲之力,清君侧!诛国贼!天下,终究是你们姬姓的!更是有能者得之!” “清君侧!诛国贼!”管叔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在夕阳余烬中划过一道刺目的寒光。

三只手紧紧握在一处。脚下的黄河水势越发凶猛,浊浪裹挟着枯枝碎石,咆哮着奔向不可知的远方,仿佛呼应着这三颗心脏激烈搏动的战鼓声,也淹没了他们誓约缝隙间无声流淌的算计与诡谲。

镐京的宫阙沉浸在子夜最深沉的寂静里。唯有天子便殿东侧的偏殿,一灯如豆,光晕微微晃动,映照着案几前周公紧锁的眉心。一卷削刻工整的竹简摊在面前,上面的每一个墨字都沉重得如同青铜器上狰狞的饕餮纹样。简册末尾,赫然是一枚熟悉的印痕——属于卫康叔姬封。

简文无声传达着惊天的风暴:“…管、蔡串联武庚,借殷地富余资财、三监旧部丁壮为恃,阴谋举事。伪制天子令谕,诱我入瓮……”笔迹凌厉,力透简背。周公猛地闭了闭眼,指尖在坚硬的竹简纹理上划过,留下细微而沉闷的响声。眼前浮现出前朝血火滔天、生灵涂炭的景象,商军最后的悲号仿佛再次灌入耳中。沉重的寂静裹着血腥的记忆,压得他几近窒息。他深深吸气,胸膛起伏,睁开的双眸中残留的血丝与疲惫瞬间被钢铁般的决绝取代——这一次灾厄的火种必须掐灭,新生的周王朝绝不能再被烈焰吞噬!

烛火光影摇曳,清晰地映照出屏风后一角玄端下摆。那是成王的礼服。幼小的身影不知已在屏风后伫立多久,目睹着信使疾步送来的密报,亦无声地感受着叔父身上凛冽散发的寒意与骤然升腾的烈火。姬诵紧咬着下唇,身体在阴影中悄然绷紧。

周公站起身,走向殿门。他拉开门扉,门外清冷的星光直直倾泻进来,将他因长期案牍劳形而略显单薄的身影拉得更加挺直、刚毅。“召太保、召公奭,宗伯,太史公——”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声的霹雳,霎时撕裂了宫中沉滞的睡意。“擂鼓!升殿!天子有命!”

低沉而威仪的鼓点,仿佛来自上古巨人心脏的搏动,一声,再一声,沉重地敲打在镐京城初秋清寒的夜空之上,也狠狠地擂进了无数沉睡或警醒的心脏。宫门次第洞开,火把次第燃起,将夜空烧灼出大片不安的猩红。沉重的钟鼎彝器之声轰然震荡,夹杂着禁卫军士步履铿锵铁甲碰撞的金属铮鸣。整个镐京像一头被骤燃的火焰惊醒的史前巨兽,在短暂的茫然后,陡然睁开了遍布血丝、充满恐惧与杀机的双眼。

巨大而沉重的青铜轺车碾过中原大地的土石。车窗外的景象在疾驰中模糊晃动,时而闪过被野火燎过焦黑的山丘,时而掠过田埂旁倒毙的牲畜残骸。周公坐在车内,竹简在颠簸中偶尔发出沉闷的碰撞声。车厢中气氛压抑得如同闷在铜釜中蒸煮的肉羹,唯有战车碾压路面的隆隆声持续不断。对面,年轻的司马南宫括双手紧紧扶膝而坐,指节用力处已微微泛白。

“大父!” 南宫括终究按捺不住,在又一次轺车碾过陷坑剧烈颠簸后,他声音带上了被压抑许久的焦灼,“武庚狡诈,管叔、蔡叔经营多年,其势不弱!彼等占据地利,粮秣充裕,‘三监’名号更蛊惑人心……我们出京仓促,所率六师虽为天子精锐,然人数不过五万,后续援兵尚在路途……”他紧紧盯着周公波澜不惊的瞳孔深处,“是否……分兵固守要冲,稳扎稳打,待兵力……”

“不。” 周公吐字清晰干脆,目光依旧穿透摇晃的车厢帷幕,望向不可见的前方。“兵不在多而在精,谋不在全而贵奇。敌众我寡之势已成定局,”他话锋陡然一转,如利刃出鞘,“正因如此,更需一击!必取其腹心要害!”

他猛地将手中一卷简牍递向南宫括:“管叔蔡叔所传伪令,言吾擅权,逼天子,欺幼主,罪在不赦。武庚欲复商祀,煽动殷遗怨周之心。彼等皆以吾为箭靶,必集全力于东向。”周公脸上浮现出成竹在胸的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