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淬砺戈(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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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狠一棍砸在旁边另一个因紧张而闭眼缩头的士卒肩膀上!

砰!“脊梁骨呢!”

砰!“列阵!不是羊粪挤堆!”阿鲁状若疯虎,枯瘦手臂抡起木棍,不分青红皂白向混乱人群中胡乱抽击!每一次沉闷的棍响都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惨叫!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同样精悍的中年汉子猛地丢下手中的长矛!他刚才被后面人推挤得撞在木栅上,头上撞起青紫一块!“操他祖宗的!老子们饿着肚子在前头替商部顶东莱狼崽子刀子!回来还要被你个老干柴棍子抽?!练阵?!练阵有他娘的屁用!那点破铜片见了东莱人的石头棒子照样开花!”

有人带头,瞬间如同火星点燃干草!更多被连日饥饿、挫败与棍棒抽打刺激得失去理智的士卒跟着咆哮起来!队伍彻底炸开!

“对!阵是死的!人是活的!”

“挡得住石头锤子吗?!”

“有这挨抽的功夫,不如吃饱了上阵拼命!”

混乱中,有人猛地将手中卷刃的青铜短戈狠狠砸在地上!如同一个信号!几支同样豁了口的矛戈也被愤怒地掼在地上!锋镝撞击冻土的钝响此起彼伏!士卒眼中最后一丝仅存的火光被凶戾的绝望彻底覆盖!

整个演武场一片狂躁绝望!叫骂、哭喊、丢掷武器的闷响搅成一团!阿鲁气喘吁吁,脸色煞白,手中犹自染血的木棍再也落不下去,只是微微颤抖地指着眼前失控的士卒。他扭头望向高台。

昌若笔挺的身影兀自立在演武场边缘的高坡上,寒风卷动他身后深色的兽皮大氅,猎猎作响。他沉默地看着场中失控的喧嚣与愤怒,看着那些被丢弃在冻土上、沾满污泥的残破兵器。深陷的眼窝里,寒星般的光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沉凝。那如同凝铸铁块般的颧骨轮廓下,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浮现出一抹冰冷到令人心悸的冷笑。仿佛那片狂躁的血肉场,只是一锅等待淬火的滚烫铁汁。

……

深冬的暴风雪如同白色巨兽,席卷了东疆每一个角落。东莱矮岭的营寨,粗糙的石块垒叠在避风崖壁下,厚厚的积雪堵住了大部分缝隙。寨内点着火塘,木头潮湿,劈啪作响,散发出浓烈呛人的烟。

东莱首首领“山虎”裹着一张巨大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生熊皮,魁梧身躯倚在石壁上。粗壮的臂膀上数道新愈的紫红伤痕格外醒目,如同一道道歪扭的蜈蚣。他面前粗木桌上堆着被啃光的野羊骨架,陶碗里倒着浑浊辛辣的水酒。脸上粗野的油彩在火光下跳跃。几个部族战士在火塘边烤火,低声交谈,目光闪烁。

山虎的副手,一个脸上同样涂着赤红油彩、但眼神更为阴沉狡诈的汉子——被称为“毒蝎”——正凑近山虎低语:“大哥,昌若那小子派来的人,又来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怨恨和一丝不安,“还是老话!要粮!”

山虎猛地灌了一大口浑浊的酒液,喉咙里发出野兽磨牙般的咕哝声,眼中的火光跳跃着仇恨与残暴:“又来!这冷鬼天,想冻死老子?让他滚!”

毒蝎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哥!探子说……昌若那小子把商部残兵全拉出营盘了!就扎在咱们寨子南面三十里那片野石滩!那鬼地方连兔子都冻死……他在玩什么邪的?”

“呸!管他玩什么!”山虎烦躁地挥手,熊皮滑落一截,露出肌肉虬结的肩膊,“大雪封山,饿不死老子!让他在石头上冻成冰棍!滚!”

“……可是……”毒蝎欲言又止,眼神阴晴不定,“……商部再弱,那昌若……”他脑中闪过营盘外昌若徒手硬接石斧、废掉最悍勇兄弟的场面,一股寒意无法抑制地窜上脊背,“……邪性得很……”

就在此时!

轰——!!

一声沉闷异常、却又带着撕裂冰层力量的巨响,猛地从营寨入口方向炸开!紧接着是数声短促、带着极度惊恐的惨叫!

“敌袭——!!是……是商人!!”岗哨凄厉变调的嘶吼穿透风雪!

山虎猛地推开毒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激怒的巨熊轰然站起,抓起靠在墙角的巨大石斧长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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