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姒杼强国(2 / 8)
下方那片因混乱而更加密集的夏军人潮中!
“砰!”一声闷响,接着是清晰的骨头碎裂声!一个夏卒的胸甲如同薄饼般被砸得深深凹陷,甚至能看到碎裂的骨茬刺破皮甲边缘!他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巨手扇起,带着难以言喻的冲击力撞倒身后一片同伴!整片阵列被这股蛮力砸得塌陷下去,如同被巨锤擂中的泥塘!
更大的灾难降临!混乱中,夏军引以为豪的核心战力——那数十架冲锋用的大型战车——成了活靶子!失去了盾墙的保护和有序的阵型指引,这些笨重的造物在狭窄混乱的战场上难以回转!轮轴!车辕!车架!拉车的健硕马匹!全成了东夷弓箭手和投石手最醒目的目标!箭雨和巨石呼啸着向他们集火!
一支黑石箭旋转着狠狠扎进坚硬的硬木车轴,翎羽疯狂搅动,将断未断的木头纤维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摩擦!紧接着又有几支狠狠钉在旁边,如同一只木兽身上长出的狰狞骨刺!驾车的驭手最是悲惨,一支角度刁钻的利箭贯穿了他拼命防护的手臂间隙,狠狠撞入颈部!旋转的翎羽如同无形的恶鬼之手,猛地向侧面一撕!驭手发出半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脖颈侧面被扯开一个可怖的巨大豁口,鲜血瀑布般涌出!高大的战马发出临死前悲怆的长嘶,前腿跪倒,沉重的车厢失控侧翻,带着碾压一切的恐怖重量,将旁边未能及时躲闪的数名士卒狠狠卷入轮下,卷入被无数践踏翻搅得如同烂泥的地面!
冲锋的呐喊?早已化为濒死的哀嚎和无助的哭叫!整个冲锋之势在距离那片用碗口粗树木削尖斜指构成的东夷鹿砦防线尚有百步之遥时,便被这残酷、血腥、密不透风的死亡之墙死死扼杀!号令声、撤退的号角声被彻底淹没在人间炼狱的绝响里!
杼站在后阵的指挥车上,年轻的脸上一片苍白,只有一双眼布满血丝,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钉在前方那片迅速化作血肉磨盘的地域!指甲深深掐入坚硬的车辕木里,用力之猛竟将指缝边缘的皮肉撕裂,渗出的殷红血迹与车辕陈年的污垢混为一体。他腰间的狼首铜盾边缘,一条崭新的、贯穿了固定铜钉的深刻裂痕无声诉说,是刚才一支流箭擦过的致命痕迹,箭羽刮过铜皮的刺耳锐响仿佛还在耳畔。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从脚底顺着脊椎瞬间缠上了他因狂怒而滚烫的心脏。父亲在榻前苍白的遗容与眼前被砸烂、践踏的玄鸟旗在脑中重叠,让他喉头发甜,几乎要呕出来。
被命名为“兵工谷”的巨大山坳几乎与世隔绝,深邃得连阳光也吝啬地只吝啬地洒下半日。空气沉重粘稠,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在胸口。巨大石砌炉膛内,炭火在巨大兽骨鼓风囊狂暴推压下,暗红的火星如同流淌的岩浆疯狂跳跃、咆哮。空气里,人皮的焦糊味、兽血挥发的腥甜、炉火的高温焦灼,以及一种源自绝望深渊的窒息感紧密交织,萦绕不去。
杼站在熔炉投料口的巨大暗影中,仅着一条被汗反复浸透又干结泛出白霜的麻布短褶。巨大的炉火光芒在他年轻却已刻上刀劈斧削般深刻纹路的脸上剧烈跃动,将那尚未完全褪尽少年气息的刚硬下颌线拉扯得如同冰冷的铁刃。他摊开手掌,掌心里是几块刚从战场尸体上剥离的破碎皮甲片——粗麻为底、蒙着单层牛皮的简易护具。甲片被深色的血浆和泥灰浸透得发黑发硬,那上面深深的穿刺创口周围,一圈圈撕裂的毛刺状伤痕如同阴毒的鬼爪,无声控诉着黑石箭雨中那恐怖的螺旋绞杀之力。
“再来!”杼的声音像两块生铁在尖锐摩擦,每一个字都刮得空气生疼。他布满血丝的眼珠一瞬不眨地锁死前方那片被炉火映得半明半暗的空场。
空场一侧挖开的深壑里,早已凝固发黑的厚厚人形血块层层堆积——那是由羽渊战场秘密运回、反复穿刺实验最终耗尽而死的东夷战俘尸骸,刺鼻的血腥混着尸臭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三名只围着块肮脏粗麻的男奴,被身材魁梧、脸上刺着狰狞墨刑、眼神如屠夫般阴冷噬人的刑人死死按住肩臂,拖上断头台般推搡向前,面对中央的试炼点。他们赤裸的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瑟缩着惨白,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名沉默的刑人上前,拿起一张刚缴获的东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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