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寒浞篡位(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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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的厚实羊皮地图,用力掷在地上。巨大的画卷发出沉重的“砰”一声闷响,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沉重地滚开,展露出王宫重重叠叠的飞檐、鳞次栉比的殿宇、蜿蜒的宫墙和几个被朱砂格外圈出的防卫枢纽点,其中中心一点猩红刺目——勤政殿。

寒浞的靴子重重踏在羊皮地图中央那点朱砂上,整个宫殿布局在他脚下震颤。“石林。”他声音低沉嘶哑,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那火已将犹豫烧成灰烬。“通知蒙山,城门的守卫轮值……该换我们的人了。密道,钥匙还在你手里?”他目光转向角落阴影——那里,一个更暗的身影纹丝不动地蛰伏,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

阴影微动,一个低沉而干涩的声音回答:“将军放心。”

寒浞的目光移向妻子,纯狐也正凝视着他。无需言语,风暴已在两人眼底凝成相同的漩涡。纯狐轻轻颔首,灯光下她的眼神已坚如磐石,再无一丝惊惧。

寒浞的目光最后锁在羊皮地图上那个猩红标记。“下月……癸卯日。”他语速缓慢,如同敲打铜钟的槌,沉重撞击在每个人心头,“他……会出宫打猎。那是他给自己……选定的归期!”

风卷着沙砾抽打高耸的城门楼,黑云沉甸甸地压着王城,空气凝滞黏稠得能攥出水来。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疾,如同密集的冰雹狂暴地砸在人们紧绷的神经上,带着一种野蛮放肆的力量,撞碎了死寂的王城。

车驾裹挟着尘土和浓烈的血腥气冲进城门。这一次,不仅仅是鹿血。活人。几个衣衫褴褛、被捆住双臂的人,惊恐地被系在车后拖行!他们裸露的皮肤被粗粝的地面刮擦得血肉模糊,在石板路上拖出更加怵目惊心的长条血污!车上歪斜的后羿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明显走调的嘶哑疯狂,布满血丝的眼睛灼灼如烧红的炭,左臂那处包扎好的伤口隐约透出新鲜的深红——今日狩猎又伤着了?不,更像是狩猎中人为制造的刺激!他另一只手,竟握着一把沾满泥污和草屑的宝雕弓!他高高举着弓,对跪伏道旁的百姓粗声厉吼,唾沫星飞溅:“看!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朕今日的箭术!”他指着被拖行的活人,如同指着圈栏里的牲畜,“朕追着一头花豹入了密林深处……你们猜如何?竟钻出一群不长眼的流寇胆敢惊驾!这破烂弓箭……”他猛力一甩,“啪嗒”一声,那把华丽厚重的弓竟被他生生砸在道旁的拴马石上,精雕的骨角装饰碎裂飞溅!那裂响刺耳得让人心头发麻。“这没用的东西怎能配得上朕的真龙之力!这群不长眼的狗东西……正好给朕练手!拖回来,让城里那些不开眼的愚民也开开眼!”他狂乱的视线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像滚烫的铁刷刮过每一张苍白惊恐的脸。最后那得意又疯狂的目光,有意无意间,竟猛地擦过城楼阴影中站立的寒浞,带着一丝轻蔑的挑衅。然而,那双眼浑浊而疲惫,狂意之下是更深、更原始的空虚。他重重靠回锦垫,马车碾过那被拖死的人留下的最后一滩血肉模糊的痕迹,加速驶向那片灯火通明、被无数珍馐酒气浸染的温柔乡。城门守卫——此刻已换上了蒙山统领下的生面孔——无声地落下沉重的门闩,落下的瞬间,如同斩断了王城与外界最后的联系。

寒浞站在暮色涌动的角楼上,一直保持着如标枪般挺立的姿态,纹丝不动。直到后羿那张狂乱而虚胀的脸消失在巨大宫门后,他才缓缓抬起手。夜风呼啸着灌满他的衣袖。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那曾为这个男人挡下过明枪暗箭的手。指腹间传来一丝清晰的刺痛——不是来自任何兵器,而是那块贴身藏在胸口的乌龟腹甲!它冰冷依旧,却在此刻狠狠灼烧了一下他的皮肤,那寒意直刺骨髓。

他的视线从指尖移开,望向城下那道被拖行出来的、猩红刺目的长长血痕。它像一道烧红的铁犁,深深地刻进了王城的石板路,也刻在了每一个目睹者的心上。这块石头……已然烧得滚烫!

夜枭在城外的乱葬冈一声接一声地凄厉号哭,那是死神翅膀扇动的声音。子时过了。整个王城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如同暴风雨前诡异的宁静。将军府后园深处最不起眼的柴房门无声地滑开,寒浞全身被一种毫无光泽、吞噬光线的漆黑软甲包裹,如同融入了夜色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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