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寒浞灭夏(10 / 12)
墙壁和地面上蠕动。冰冷的空气如同实质,钻入骨髓,带着石阶下冻土和陈旧熏香的刺鼻味道,以及一种深入灵魂的死寂。
夏后相姒相,身着玄端素服——这是人君告于先祖时最隆重、也最象征与天地沟通的祭服,宽大的黑色袍袖上用金线绣着繁复、象征着沟通天地的玄鸟火纹。然而此刻,那象征王权与威仪的赤红佩玉腰组早已散落在地,温润的玉片被踩碎在尘土中,如同他破碎的王朝。他失魂落魄地站在中央巨大的玄色石基祭坛前,散乱灰白的长发披拂在脸上,遮住了扭曲绝望到近乎崩溃的表情。手中紧握着一柄象征着人王身份的华贵玉钺,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青白凸起,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玉石捏碎,却无法给他带来一丝支撑的力量。就在刚才,宫门破碎、敌人铁蹄踏入禁地的绝望嘶喊和金属碰撞声,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穿了他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那越来越近的、甲胄摩擦的铿锵声、沉重脚步踏在玉石地面上的回响、以及利刃拖过地面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嘶啦”声——那是死神步步紧逼、叩响太庙大门的丧钟!
“哐——!!!”
太庙那两扇足以抵御千军万马的沉重、布满神秘兽纹和古老符咒的青铜大门,被一股野蛮得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狠狠撞开!巨大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断裂声!整座殿堂都为之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烟尘混合着殿外呼啸涌入的、带着血腥和硝烟味的凛冽寒气猛冲进来!殿内本就微弱的烛火剧烈摇曳、明灭不定,几乎在瞬间熄灭了大半!黑暗中,柱身上的夔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在摇曳的光影中狰狞欲噬!
寒浞的身影,出现在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巨大门框中。他一身玄铁重铠上挂满了碎肉、凝结的暗黑血冰和泥泞,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厚重得如同移动的堡垒。每一步踏在太庙冰冷的、打磨光滑如镜的玉石地面上,都发出沉重如闷雷的铿锵之声,溅起带着暗红色冰渣的污秽。青铜兽面面甲揭开一半,露出的半张脸仿佛被极地的寒冰淬炼过,皮肤紧绷,眼神冷漠空洞,比万年玄冰更缺乏生气,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胆寒的虚无。唯有手中那柄长剑,剑身的繁复血槽已经被凝固的暗红血浆和碎肉彻底填满,一路走来,在光洁如镜、象征神圣的地面上,刻下一道道断续、粘稠、如同巨大伤口般丑陋污秽的拖痕,亵渎着这片最后的净土。
他身后,跟随着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随从:
寒浇:全身铁甲裹身,魁梧得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脸上溅着新鲜的、尚带余温的红白脑浆碎块,一只染血的巨手如同铁钳,正死死揪着一个身着华美锦袍少年的头发,像拖着一个毫无生气的破布麻袋。少年——夏王相唯一的幼子,身体绵软,颈骨被蛮力生生扭断,软沓沓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歪斜着,只剩下一片死灰死寂、凝固着最后惊恐的眼睛,茫然地瞪着藻井上幽暗的星辰。
寒戏:像一头刚刚饱餐了血肉、亢奋不已的凶兽,猩红的舌头不时舔过干裂的嘴角,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残忍的狞笑。他手中同样血淋淋地提着一串东西——那是刚从夏后相几个年幼庶弟身上硬生生扯下来的、制作精良的黄金童子项圈,项圈上甚至还连着几片模糊的、带着细小绒毛的血肉皮块,温热的血珠正沿着金链滴落,在玉石地面上绽开小小的血花。
更多的玄甲武士如同无声的黑色潮水涌入,迅速肃立两旁,冰冷的刀锋如同密林,直指祭坛前那瘫软的身影,如同包围猎物的恶狼群,将这曾经供奉着大夏神主牌位、象征着天命所归的殿堂填满,带来刺骨的杀伐之气。
“相……”寒浞的声音在这空阔冰冷、弥漫着血腥与熏香怪味的祭祀空间里响起,干涩得如同砾石在冰面上摩擦,没有任何起伏,只有刻骨的冰冷和一种近乎审判的漠然,“你的列祖……都在天上看着你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祭坛前那个绝望的君王。
夏后相浑身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脸上的绝望瞬间被极致的屈辱、滔天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亵渎的疯狂所取代!散乱的须发被他因激动而剧烈呼出的白气吹动。他霍然抬头,赤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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