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千川入海(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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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往昔错误的反思,也有对未来的坚定信念。“我父子昔日所作所为,如同截断百兽归山的必经之路!虎狼被阻,焉能不暴起伤人?!”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沉痛。

往昔,父亲鲧治水,采用堵塞的方法,修筑堤坝,妄图阻挡洪水的脚步。然而,洪水却越积越高,最终冲垮堤坝,造成更大的灾难。禹深知,这种违背水之本性的做法,只会让洪水更加肆虐。

众人听了禹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只有风声依旧呼啸,洪水依旧怒吼。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禹走下岩石,脚步沉稳而有力。他在河滩上徘徊,目光在周围搜寻着。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根被洪水冲刷得笔直的粗壮树枝上。他快步走过去,弯腰拿起树枝,那树枝上还带着洪水的湿气。

禹半跪在地,双手紧握树枝,用尽全身力气在湿润的泥地上狠狠一划!一道深刻、蜿蜒却向远处延伸的轨迹瞬间显现。那轨迹仿佛一条灵动的蛇,在泥地上延伸着,指向远方。

“故!”禹丢开树枝,声音陡如金铁,在寂静的河滩上格外响亮,“今以‘疏导’为唯一正法!为这奔腾之水,重新开辟一条它应当走的路!一条低而宽的坦途!顺着它天性,引其自高而低,穿山过野,百川汇流,直赴东海!此路不成,禹,当效父辈!”那最后一句,如同青铜断喙,掷地有声。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仿佛已经看到了洪水被驯服,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群情在死寂之后猛然引爆!有人热泪盈眶,激动地扑倒在地,声音颤抖地高呼:“大司空!这才是救命的法子!”这些日子,他们在洪水中挣扎,早已身心俱疲。禹的一番话,仿佛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然而,也有人依旧满脸怀疑,恐惧地望着汹涌的河流。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担忧:“理是这理,可……可这山、这大泽……如何开得通啊……”

禹静静地站在众人之间,神色凝重,双唇紧闭,不再多言。他的目光沉稳而坚毅,越过眼前或忧虑或期待的众人,落在了早已悄然到来的两个身影之上

益,身形瘦削却矫健如岸边孤鹜,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灵动与干练。他的眼睛亮得惊人,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对山川地理的敏锐洞察。那装满山形水脉图的皮囊,稳稳地背在他的背上,仿佛承载着天下山水的奥秘。此刻,他微微颔首,向禹致以无声的问候,那简单的动作里,满是对使命的担当。

而后稷,须发已然花白,饱经岁月风霜的脸膛被晒成了棕褐之色,宛如大地上被阳光炙烤的泥土。此时的他正蹲在地上,双手抓起一把湿泥,动作轻柔却又专注。他将泥摊开、揉捏,仿佛在与大地对话。接着,他把鼻子凑近,细细嗅着泥土的气息,神情专注得如同抚摸初生的婴孩。后稷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他要寻找一条治水的路,一条让水土肥壤相依、尽可能少毁良田家园的疏导之路。每一把泥土,在他眼中都是线索,都是通往治水成功的希望。

益负责看清山水的骨骼脉络,他凭借着对山水的深刻理解,判断哪里能削,哪里该绕。三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击,那目光中承载着千言万语,却又沉重无言。他们深知,治水之路千难万险,而这一切,都将始于足下。

西风如刀,无情地卷起砾石,抽打在众人的脸上。这里是积石山,在传说中,它是阻挡天下河水东去的巨石之门。极目望去,巍峨连绵的山体仿佛是巨神以磐石垒砌的万里高墙,凛然峙立于苍茫天地之间。山石陡峭如壁,几乎寸草难生,尽显冷峻与威严。

脚下咆哮的河水裹挟着上游冲下的万年冰碛,汹涌澎湃。那河水,如同困在巨笼里的太古凶龙,暴躁地撞击着两岸的山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化作令人心悸的悲鸣,仿佛是大自然愤怒的咆哮。

禹裹紧了身上破烂的蓑衣,风沙早已将那粗麻织就的蓑衣磨蚀得千疮百孔。他手中紧握着一根削得笔直的粗大栗木标杆,这标杆,就是他治水的规矩。在这艰难的治水征程中,这根标杆为他指引方向,丈量土地,是他信念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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