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帝舜摄政(4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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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尧帝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白发在初曦照耀下,恰似薄雪覆盖的枯草,稀疏而又黯淡。岁月的痕迹爬满了他的脸庞,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历史刻下的深深印记。然而,当那苍老的手在层层叠叠的繁复衮服下缓缓伸出,握住权杖时,整个朝堂仿佛都为之一震。

杖首雕刻的夔龙双目,在这一刻竟迸发出新淬寒冰般的光芒,那光芒锐利无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直指阶下昂然而立的舜。夔龙,这传说中的神秘生物,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的目光中蕴含着远古的力量与期望,仿佛在审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身影是否有资格承接这天下的重任。

“摄行天子政。”尧的声线枯涩,不似人言,倒像是从某个幽深古洞中滚出的低沉磨砺之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这声音穿过死寂的朝堂,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舜的玄衣之上。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载着千钧重量,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

“苍生危如累卵,山河百孔千疮,朕之力已竭。”尧帝浑浊却锐利如鹰的目光死死钉在舜的脸上,那目光仿佛有着穿透一切的力量,穿透年轻摄政者的皮相,直抵他灵魂深处潜藏的力量与未来。这目光中,不仅有着对舜的审视与期许,更蕴含着一种无可辩驳的沉重,那是对天下苍生的责任,是对山河社稷的担当。

舜静静地站在阶下,迎上尧的目光。他的眼神里没有闪躲,没有面对如此重大使命时的狂喜,也没有那些虚伪的谦辞伪饰。只有沉静如渊的承接,仿佛他早已做好了准备,迎接这命运的安排。他微微欠身,声音不高,却如石磬落地,清脆而坚定:“奉帝命,担民忧,舜……不敢辞。”

刹那间,一种无形的威压自年轻的玄衣身影上升腾而起,那是一种自信与担当的力量,撞碎了殿内凝固的气息。朝堂上的大臣们,有的微微惊讶,有的则露出赞许的目光。他们都清楚,这一刻,历史的车轮开始缓缓转动,一个新的时代或许即将来临。

玄圭,那方沉甸、黝黑、象征着裂土分疆权柄的玉圭,被尧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捧起。这玄圭,历经数代帝王之手,承载着无数的荣耀与责任。它的每一道纹理,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与沧桑。尧帝缓缓递过玄圭,他的眼神中既有不舍,又有欣慰。

舜双手上举,在无数道或惊疑、或嫉恨、或审慎的目光注视下,稳稳地接下了那象征天下至重权柄的冰冷玄色圭玉。

圭身入手沁凉刺骨,仿佛带着上古的寒意,似乎吸食着人的血气,但舜握得很稳,很牢。他神色镇定,一袭素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丝却纹丝不乱。指尖感受着玉质的坚硬纹理,那纹理错综复杂,仿佛在触摸九州版图的千沟万壑。他的脑海中闪过山川大河、田间阡陌、百姓劳作的景象,这天下的重量,此刻都凝聚在这小小的圭玉之上。

阶下百官屏息,玉圭易手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仿佛也被抽空再重新填满。那沉重冷硬的触感如同烙印烫在舜的手掌,也烫在所有观礼者的心头。权力的核心,在这无声的托举与承接中,开始了一丝无声的偏移。

尧站在高台上,面容疲惫却透着一丝欣慰,他的目光在舜身上停留许久,又缓缓扫过众人。他知道,这天下交到舜手中,或许能迎来新的生机。只是,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舜面临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平阳城西,摄政官署的灯火常常亮过丑时。狭小的值房内没有王座,只有一张粗木条案,案上堆放的牍片几乎淹没了那个伏案的身影。竹简摩擦的簌簌声响是这长夜唯一的伴奏。烛泪在铜盏边缘凝成沉重的钟乳,一滴接一滴,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漫长与艰辛。

舜搁下刻刀,指关节因为过度的握持而显出僵白的痕迹。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颈,目光不由自主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那里,象征尧所居方位的北辰星正冷漠地悬在那里。一种细微而持久的压力,如同极地冰层般悄无声息地挤压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摄政。”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室内激起一圈不易察觉的涟漪。舜正沉浸于案牍前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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