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弃如敝履(6 / 13)
声在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与周围庄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禹的脸色骤然绷紧,如同铁铸。他身着朴素的粗布衣衫,与丹朱的华丽形成强烈反差。他自幼立志治水,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多年来风餐露宿,奔波在山川河流之间。这图卷是他心血的结晶,每一条线条、每一个标记,都倾注了他无数的汗水和智慧。此刻,丹朱的嘲笑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捏着图卷边缘的手指骨节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压抑。他强忍着怒火,目光坚定地看着丹朱,说道:“丹朱公子,这图卷虽不华美,却是关乎天下百姓生死的治水大计。这些线条和标记,是无数百姓脱离水患的希望。”
大殿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朱红的殿壁上诡谲跳动。丹朱慵懒地斜倚在榻上,白皙的面容透着几分骄矜与不耐,他撇了撇嘴,那份压抑已久的刻薄终于如决堤的洪水,彻底流露出来,不再有丝毫遮掩。
“天下承平无事,何苦耗费民力搞这些河川勾当!汝耗费如此心力,做这无用之物!”丹朱刻意加重了“无用”二字,声音冰冷而尖锐,如冰凌般在大殿四壁无情地反弹,直直敲打着禹的耳膜。
这话语,仿佛一道凌厉的寒风,瞬间将大殿内的温度降至冰点。一阵死寂的寒流席卷了整座宫殿,连炭火盆中炭火的噼啪声都显得那般稀薄、微弱,仿佛也在这冰冷的氛围中瑟缩。
跪在地板一角的内侍们,身躯瑟瑟发抖,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地砖的缝隙里,他们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深恐这暴风雨般的气氛将怒火引到自己身上。正在为丹朱轻揉脚踝的另一名侍女,手指不自觉地停顿了片刻,她的呼吸也变得极为微弱,大气都不敢出。
禹站在大殿中央,身形如山岳般沉稳,可此刻他的内心却翻江倒海。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他缓缓抬起头,岁月与风雪在他脸上凿出的坚毅线条,此刻绷得更紧了,犹如历经寒霜的岩石,坚硬而冷峻。
他直直地看着丹朱,那双总是蕴藏着河流与大地力量的眼睛里,原本燃烧的热忱有某种滚烫的东西在急速冷却、沉淀。曾经,那双眼眸中满是对治水大业的执着与信念,对天下苍生的悲悯与担当,可如今,面对丹朱这轻飘飘的“无用”二字,一切似乎都摔得粉碎,连灰烬都扬不起一丝。
禹站在宫殿之中,面色如铁,紧紧抿着双唇,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冷漠与决绝。他的目光从高高在上裹着狐裘的丹朱身上一扫而过,就像掠过一片毫无生气的死物,随后便再也不愿在这个人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在这华丽却压抑的宫殿里,气氛犹如寒冬的冰窖。丹朱慵懒地斜倚在矮榻上,身上的狐裘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散发着奢靡的气息。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看着禹,似乎在等待着禹的屈服。
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是压抑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慢慢地、坚定地弯下腰,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承载着千钧重量。他那高大而坚毅的身躯缓缓下沉,仿佛带着整个天下的苦难与责任。他那双满是老茧、指缝间还带着黑泥的大手,微微颤抖着伸向那铺开在地面的树皮地图。
这双手,曾经无数次挥舞着工具开山治水,在湍急的河流中与洪水搏斗,在险峻的山谷间开辟道路。如今,它们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地图边缘,那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着婴儿的肌肤,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凝重。禹的眼神专注而深沉,仿佛透过这张地图,看到了天下苍生在洪水中挣扎的惨状,看到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景象。
他和两个随从一起沉默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们的沉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三个人的手共同将图卷缓缓地、仔细地重新卷起,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慎重,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树皮地图在空旷的地面发出粗涩的摩擦声,那声音犹如古老的叹息,在宫殿的穹顶下回荡。每一声摩擦,都像是历史的车轮在缓缓滚动,诉说着治水的艰辛与不易。卷轴合拢的沉重声响,如同断了一根琴弦,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清脆而又悲凉的回响,仿佛是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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