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圆之战(4 / 13)
,在黑暗中能自己发出幽幽的红光!比我们的……最锋利的黑曜石斧头还锋利!轻轻一扫过去,胳膊粗的树干就像干草般断开!我们的石矛撞上去,咔嚓一声就断了!”他浑身都在发抖,仿佛那可怕的景象就在眼前。稍微停顿,吞了口并不存在的口水,他艰难地继续说下去:“还有……还有就是您吩咐探查的……雷鸣!”声音抖得更厉害了,“那不是打雷……绝对不是!是他们装在胳膊粗的竹筒里的……一种……灰黑色的粉末!他们点燃引线,那竹筒会自己炸开!声音比最响的滚雷还可怕,震得五脏六腑都翻腾!冒出一大团呛人的黄白浓烟,碎石和泥土像暴雨一样被掀飞起来!老鹰……就躲在他头顶的树上……”探子的嘴唇哆嗦着,“被那炸开的东西……瞬间……碎掉了……什么都没剩下……”他的描述混乱而充满原始的惊骇,带着目睹神迹或魔物时的不可置信。
女曦和玄女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的愕然后是极深的疑惑。发光如血的武器?装在竹筒里的、引爆能撕裂飞鸟和炸碎岩石的粉末?这些描述听起来荒诞不经,更像是孩童的臆想或迷失在精神荒野的呓语。然而,探子那因过度恐惧而扭曲的、疲惫不堪的脸庞,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经历生死边缘、精神濒临崩溃的绝望气息,以及那污黑树皮下散发出的浓重血腥与药草气味,都沉甸甸地压迫着女曦的理智——他们确实遭遇了不可知的恐怖,并且无比笃信自己所见!这绝非儿戏。
巨大的压迫感使得女曦的声音愈发冰冷沉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敲打在地面:“对方兵力部署如何?行动时间,确定吗?”必须抓住关键的细节。
“能动弹的战士……至少一百以上!可能更多……”受伤的探子靠着墙壁,艰难地嘶声补充,声音如同撕裂的旧布,“月圆之夜……他们定的……月圆之夜!从……我们的北侧……那条被藤蔓覆盖的……旧采石小道……绕上后面的山脊!避开正面……我们修的壕沟和尖木桩!”他用尽力气说完,仿佛这简短的信息耗尽了他生命最后的火星,头无力地垂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只剩下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北侧山脊!女曦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条废弃的采石小径!记忆中,那是一条狭窄崎岖、被多年的雨水冲刷和落叶覆盖,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的羊肠野道。部落建立防御工事时,曾考虑过那里。但因其过于陡峭、狭窄,不利于大规模进攻,加上正面的山谷入口更为开阔,便于大规模冲突,所以只在那边设立了几处简陋的岗哨和兽夹陷阱。若被共工氏利用,的确能避开营地正面耗费巨大心血的防御重点——深达一人的壕沟和两重削尖的木栅栏墙!一旦让持有那些诡异发光武器的敌人冲上北坡,整个营地将如一个暴露在野狼面前的羊圈!
月圆之夜!如同冰冷的警钟在女曦脑中轰然敲响。距离现在,只剩下不过区区三日!三个日夜的轮回,便是决定生死的时刻。
危机感如山崩海啸般袭来,女曦没有任何犹豫。“击鼓!”她转身,声音如同穿破山谷的号角,“召集所有能拿起石矛石斧的战士!无论正在磨刀石旁,还是修补栅栏,还是在熏肉架旁!所有!立刻!到大屋前平地集合!议事!”她的命令简短、迅疾、有力,带着决定族群存亡时不容置疑的权威。
苍梧如同离弦之箭,转身冲入营地内部。很快,沉重而急促的皮鼓声“咚咚咚”地响起,如同部落的心脏在危机下猛烈擂动,声浪一层层扩散出去。营地瞬间沸腾起来。正在磨石矛的战士霍然站起;检查栅栏的抽出背后的石斧;缝补皮袍的女人匆匆放下手中的活计,将懵懂的孩子推到屋角或塞给老人,然后神情肃穆地拿起倚靠在墙边的短矛;熏架旁的少年也快速抓起脚边的木棍或猎叉。人群像归巢的蚂蚁,迅速从各个角落涌向大屋前那片开阔的、堆着祭火坛的空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两百多名能拿起武器的男女老少已经集合完毕。他们手中紧握着各种自制的石矛、石斧、木弓、绑缚着石片的投掷棒,以及简易的木盾。空气凝重得如同暴雨将倾,每个人的脸上都混合着紧张、疑惑、担忧,以及面对危境时本能燃烧起来的搏命决心,无声地注视着站在大屋青石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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