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圣意垂怜(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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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老狐狸?”汪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这会儿怕是正在东厂里跳脚呢。本想借机咬我们西厂一口,结果案子就这么结了,他什么便宜都没捞着,还得看着我们的人受赏。不过,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道‘继续暗中查访’的旨意,就是他的尚方宝剑。告诉底下的人,都给咱家打起精神,盯紧东厂那帮猢狲,还有……凌云鹤和裴远。”

“督主是担心……”

“陛下不信,尚铭不信,咱家也不信。”汪直将匕首“铮”地一声插回鞘中,“曹敬癸背后肯定还有人。凌云鹤他们肯定也藏了东西。现在案子结了,水面上是平静了,水底下,才是真正较量的开始。咱家倒要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正如汪直所料,东厂提督太监尚铭在自己的值房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摊着那份结案奏章的抄录本(以他的权势,自然能第一时间拿到副本),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些语焉不详之处。

“西山……烛龙……加密密信……嘿嘿,凌云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陛下面前耍这种心眼!”尚铭咬牙切齿,“还有汪直那个小崽子,必定知情不报!”

一旁的心腹太监小心翼翼道:“干爹,陛下既然已经下旨结案,咱们若再明着深究,恐怕……”

“明着?谁说明着了?”尚铭冷哼一声,“陛下不是让咱们‘继续暗中查访’吗?这就是圣意!给咱家盯死凌云鹤和裴远!他们肯定还会有所动作。还有,曹敬癸那条线,他宫外的联系,给咱家往深里挖!咱家就不信,揪不出那条真正的‘烛龙’!”

宫内的另一方势力,长春宫的万贵妃,在得知旨意内容后,只是懒洋洋地逗弄着笼中的画眉鸟,对身旁的心腹宫女淡淡道:“算他们识相,没把脏水往本宫这里引。看来那凌云鹤,倒是个明白人。”

宫女低声道:“娘娘,那‘烛龙’之事……”

万贵妃手上一顿,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那是陛下和厂卫该操心的事。本宫只要这后宫风平浪静。不过……凌云鹤此人,倒是可以再观察观察。他既然收了本宫的画,这份‘人情’,总该有所表示吧?”她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赏赐颁下的次日,凌云鹤依例进宫谢恩。

这次觐见地点不在乾清宫暖阁,而是在御花园的一处暖亭。宪宗皇帝换了一身常服,正凭栏观赏池中游鱼,神色似乎比前日轻松许多。怀恩太监依旧随侍在侧。

凌云鹤行过礼后,皇帝转过身,语气温和:“平身吧。此次案子,你辛苦了。”

“臣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凌云鹤垂首应答。

“嗯。”皇帝踱步到亭中石凳坐下,示意凌云鹤也坐,“案子虽了,但朕心中,总还有些疑虑未消。凌云鹤,你与朕说实话,那曹敬癸背后,当真再无他人指使?那‘烛龙’,果真只是虚言?”

亭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微风拂过亭角铜铃的细微声响。怀恩低眉顺眼,仿佛泥雕木塑。

凌云鹤心中凛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皇帝表面的“垂怜”之下,是更深沉的猜疑。他起身,恭敬回道:“陛下明鉴。臣等竭尽所能,所查得之线索、物证,均已如实奏报。曹敬癸心思缜密,行事狠辣,确系巨奸。然其上线极其谨慎,所有联系皆单线进行,且多用暗语密文。曹敬癸一死,诸多关键便成断线。臣推断其背后必有势力,然究竟为何方神圣,规模几何,目的何在,以现有证据,实难妄下断语。臣不敢欺瞒陛下,亦不敢以臆测之辞扰乱圣心。”

他这番话,既承认了背后可能还有黑手,又将“无法查清”的原因归咎于对手的狡猾和线索的中断,撇清了自己刻意隐瞒的嫌疑,同时再次强调了“稳定为上”的意思。

皇帝凝视着凌云鹤,目光锐利,似乎要穿透他的肺腑。良久,才缓缓道:“朕知道了。你能如此想,甚好。宫闱重地,首重安宁。有些事,追得太急,反而不美。你此番劳累,便好好在京中休养些时日吧。朕若有疑难,或许还需借重你的才智。”

“臣惶恐,谢陛下体恤。陛下若有差遣,臣万死不辞。”凌云鹤再次叩首。皇帝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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