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不走,谁走?(1 / 3)
啼声落,井中水面忽然平静如镜,倒映出井底实况:
中央矗立一座“名祭台”,由数以千计的婴儿颅骨堆砌而成,层层叠叠,白骨森然。
每具头骨眼窝空洞,却都朝着井口方向微微仰起,似在无声呼喊。
祭台之上,供奉着一本漆黑典籍,书皮非纸非革,竟是以脐带缠绕、血脉织就,封面上浮现出四个扭曲古字——《归心录·始卷》。
书页无风自动,一页页翻过,显现出无数名字,又迅速被划去,化为灰烬飘散。
阿朵瞳孔微缩。
这不是神典,是尸典。
不是教义,是诅咒的源头。
她正欲再探,忽听身后一声极轻的抽气。
小满倒下了。
不是死亡,而是存在本身正在消散。
她的身体近乎透明,像一缕被风吹薄的雾,唯有胸口那枚契约印记仍在微弱搏动,如同将熄的烛火,每一次闪动都牵动整片地脉的震颤。
“她还在承负。”葛兰跪在她身旁,声音发抖,“三百个名字……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白雀儿已连夜熬好“续音汤”,药汁漆黑如墨,混入断肠草灰、哑婆洗衣时搓下的碱屑、蜂蜡碎末——那是曾封住千万母亲之口的三种毒物,如今反炼为续魂之引。
汤入喉,小满猛地睁眼。
可那双眼,已无瞳孔。
宛如两片静湖,幽深无底,倒映出百年前第一场“替命大祭”的全过程——
十二名妇人跪在井边,披麻戴孝,怀抱襁褓。
火盆燃起,火焰呈诡异青白色,吞吐间发出婴儿笑声。
她们颤抖着,亲手将亲子投入火中。
每一个孩子临焚前,都被银针刺入喉脉,瞬间哑然,唯有眼球剧烈转动,映出母亲泪流满面的脸。
而她们口中哼唱的,正是后来演变为各地摇篮曲的原始版本——但此刻的旋律里,藏着一句从未被后人传唱的尾音:
“……换你归来,母不识子,子不认亲,名断魂销,永世无名。”
阿朵浑身一震。
她终于明白——“缄魂术”并非为了压制怨气,而是为了防止真名在临终一刻被喊出。
一旦名字出口,契约崩解,整个“伪神龛”体系就会如沙塔倾塌。
这本就是一场以母爱为饵、以牺牲为链的骗局。
“他们怕的不是恨……”她低声喃喃,“是记得。”
怒哥沉默伫立井边,赤金羽翼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他望了一眼昏迷的小满,又看向那螺旋井道深处,忽然开口:
“我下去。”
没人阻拦。
因为他知道,凤种血脉对地下怨气有天然抗性;因为他是唯一能穿越“初啼之舌”感知层的存在;更因为,他曾答应过小满——你要活着听见妈妈的声音,我来替你踩那条路。
他衔起雏鸟,纵身跃入井道。
岩壁潮湿黏腻,越往下,空气越稠,呼吸如吞刀片。
行至半途,前方岩壁突然软化,化作一片巨大肉膜,布满蠕动味蕾,散发腐甜气息——正是“初啼之舌”的延伸感知层,凡有语言思维者靠近,便会触发吞噬反射。
肉膜波动,似在“倾听”。
怒哥屏息,闭目,回忆起小满昏迷前断续教他的那支无词哼鸣——模仿婴儿含乳啜泣之声,无意义,无逻辑,只有最原始的生存渴求。
他喉间发出断续呜咽,如幼雏求哺,颤抖而不连贯。
肉膜微微收缩,味蕾蜷曲,裂开一线缝隙。
雏鸟趁机穿隙而过,羽尖滴露,在前方石阶绘出淡淡荧光路径。
可就在他左翅即将通过时,一缕黏液缠上羽梢——刹那间,羽毛碳化脱落,皮肉焦黑,剧痛钻心,几乎令他坠入深渊。
他咬牙撑住,单翅拍打井壁,硬生生蹭过窄缝。
前方,荧光指引之路延伸向下,通往祭台之下,那本《归心录·始卷》静静等待。
而在井口之上,葛兰抱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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