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力量(2 / 3)
眼泪砸在牙牌上,烫出焦痕。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她佝偻着背,把脸埋进冰冷的泥偶怀里,哭声压抑如困兽低呜。
可越哭,心里那团黑雾反而被撕开一道口子——她想起那些年自己如何劝别人交出孩子,如何说“名字是福分”,如何亲手烧掉一张张写满真名的纸……
天边刚泛白,王婆婆便抱着石娃娃走出了祠堂。
风很大,吹乱了她满头银发,也吹不散她眼底决绝的光。
醒屋门前,秦九娘正在晾晒记录魂脉波动的符纸。
见她到来,只是微微一怔。
“我要烧它。”王婆婆声音沙哑,却坚定,“我王翠花,今天要把‘假孙子’烧了,给真孙女招魂!”
她说完,将牙牌投入火堆。
火焰骤然腾起三尺高,颜色由红转青,空中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墨迹未干般缓缓浮现:
“赎罪不靠跪,靠说破。”
没人说话。连风都静了。
阿朵站在湖畔,已等候多时。
小满盘坐在中央,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握名字俑芯,血丝渗入陶纹,却始终未松手。
三百孩童围成同心圆,每人手中持一枚未刻名的俑,那是从各村废墟中拾回的残片,未经登记,未被命名,纯粹属于“无主之灵”的容器。
月升之际,阿朵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滴晶莹血露——那是原始真蛊的最后一丝本源之力。
她将其轻点于怒哥额心。
怒歌昂首,雏鸟之啼自喉间迸发。
那一声清鸣并不响亮,却穿透空气,直抵地脉深处,如同钥匙插入千年锁孔。
大地微震。
幽蓝色的光点自四面八方涌来,自井底、坟茔、枯树根下、瓦砾缝隙中升起,汇聚成河,流向小满胸前契约印记。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衣袂飘荡若即将离世的魂。
就在最后一缕幽光即将融入之时,罗淑英猛然冲出人群,咬破手指,在自己额头狠狠写下两个血字——
“阿姐!”
“我认回你了!”她嘶吼着,泪水与血混流,“我的名字是李家沟饿死娘的丫头,我不再是罗淑英!我不再为你们改名换姓、剜心剔骨!我回来接你了——弟弟!”
血字燃烧,化作逆流光柱,轰然撞向湖心伪神龛深处。
咔——
一声脆响,自石门内部传来。
像是冰封千年的湖面,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坟头唱摇篮曲,鬼都得掉泪
石门裂口如唇,缓缓张开。
那一声“咔”的脆响之后,寂静只持续了三息。
紧接着,一股浓稠如血的黑色蜡油自缝隙中汩汩涌出,滑落石台,滴在湖畔青砖上,发出“滋——”的轻响,像是皮肉烧焦的声音。
那油落地即凝,竟不是寻常凝固,而是蠕动、扭曲,迅速塑成一张张残缺的人脸:眼窝深陷,嘴大张着,无声嘶吼,又似在哭喊什么。
怒哥翅膀一收,低空掠过其中一团刚成型的脸,鼻尖嗅到一股腐甜之气,猛地后退:“这味儿……是人油!活人生炼的烛胎!”
秦九娘已戴上鹿皮手套,用银刀轻轻刮下一缕黑油,置于玉碟之中。
她指尖轻点,一道符火燃起,将油烟烘烤。
刹那间,玉碟泛起涟漪般的波纹,映出无数破碎画面——孩童被按在案上,头顶烙印;妇人抱着婴儿跪地哀求,却被拖入暗室;老人颤抖着签下改名契,随后七窍流血而亡……
“人烛残魂。”她声音冷得像井底寒铁,“百年来所有未被彻底炼化的‘替命者’,他们的精魄被封在蜡油里,作为阵法薪柴。如今伪神龛松动,封印反噬,这些残魂便溢了出来。”
话音未落,那些凝结成脸的黑油忽然齐齐颤动,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细碎低语。
不是咒文,不是哀嚎。
是歌。
南腔北调,方言混杂,却无一例外,都是母亲哄孩子入睡时哼的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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