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那是……我弟?(1 / 3)
那是传说中能唤醒万物真名的“初啼之舌”,此刻却像一颗活的心脏,在幽暗中吞吐着名为“存在”的气息。
“名归大阵……”阿朵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融进晨雾,“它不吃血肉,吃的是‘我是谁’。”
她猛地抬头,厉声下令:“任何人不得跨过门槛!此门认名,越认同名字的人,死得越快!”
众人僵立原地。
葛兰捂住嘴,眼中泛起泪光。
她终于明白,为何陈哑婆一生不肯取名,为何小满自出生便无名可唤——她们不是残缺,而是幸存。
柳七郎蹲在湖边,手中握着从“鸣心铃”残骸中剥离的最后一缕青铜丝。
他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井底浮出的那条由头发编织的幽暗之路,纹路已刻入他的脑海。
他将其与断肠草根的脉络、小满乳牙上的裂痕对照,最终铸成三十六枚细如针尖的“虚步钉”。
“我们一直以为破门最难。”他将钉子一一排开,声音沙哑,“其实最难的,是有人必须守在外面。”
每一枚钉子都浸染了无名者的执念。
使用后可短暂锚定“非我状态”,使人暂时脱离命名体系——但代价是,施术者会遗忘所有称呼自己的词汇,包括母亲唤过的乳名,父亲吼过的绰号,甚至连“我”这个字都会变得陌生。
白雀儿默默上前,递上一瓶琥珀色药膏。
瓶身贴着炭条写的标签:“断肠草根+哑婆洗衣水+我舌尖血。”她指了指喉咙,又比划写字的动作——她在说:这药能让你们在失语中保持清醒,在遗忘中守住本心。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掠过枯草的声音,像是大地在喘息。
小满已在湖心石台静坐三日。
第四日凌晨,她忽然起身,裙裾拂过湿冷的青苔,脚步轻得像怕惊醒沉睡的魂灵。
她手中紧握一枚半凝态的芯核——那是从一名字俑体内取出的,质地如蜡,却隐隐跳动,仿佛还残留着某个孩子未曾喊出的名字。
她走进醒屋,在墙上用炭条画下一幅图:一个孩子站在门内,朝外挥手;门外站着无数大人,跪地哭泣,伸手欲拉却不可及。
葛兰看着看着,眼泪砸在地上。
她懂了。
小满想自己进去,把门从里面撑住。
用她的身体,挡住那股吞噬存在的力量,让别人不必再牺牲。
“你傻啊……”葛兰抱住她,声音哽咽,“你还只是个孩子!”
阿朵跪在小满面前,双手轻轻捧起她的小手。
指尖微凉,一丝真蛊之力悄然渡入。
湖面随之波动,浮现百年前的画面——一个同样八岁的小女孩被困阵中,日复一日被抽取“身份”,七年不休,直至血肉干涸,最终化作门环上那一圈铜锈。
“你看清了。”阿朵凝视她的眼睛,“你不是去填坑的。你是钥匙,不是锁。”
小满眨了眨眼,泪水滑落,却笑了。
她抬手,在空中虚写一个字,然后轻轻点在阿朵心口。
——信。
信任,比命更重要。
夜再度降临。
山林寂静,唯有蜂巢深处传来细微振翅声。
蓝阿公坐在驿站角落,低头整理蜂箱。
他动作缓慢,手指粗糙,却异常稳定。
忽然,他抽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掌。
鲜血滴落,渗入蜂巢最底层的蜜房,悄无声息。
九只金蝶伏于巢中,原本静止不动,此刻触须微颤,翅膜泛起微光。
它们还未飞起。
但风,已经开始转动方向。夜浓如墨,风在树梢凝滞。
蓝阿公掌心的血渗入蜂巢最底层,无声无息,却似惊雷滚过地脉。
九只金蝶自蜜房中缓缓升起,翅翼未展,光已先动——那不是萤火般的微亮,而是某种沉睡百年的灵识被唤醒时,所泛起的、近乎神性的辉芒。
它们绕陈哑婆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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