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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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得起母亲?又怎敢言君子!”

这一声如惊雷炸得骨血滚烫,沸腾不休。江聿指尖微微发麻,心口急剧收缩跳动,好似在这短暂一霎,那并不存在的血缘关系——真的相系上了。

他一时默然无言。

少女已是清泪涟涟,“当初是你亲手将我嫁与旁人,说定使夫婿不敢背弃于我,叫我此生顺遂无虞,皆得所愿。如今罗敷自有夫,你却频频越矩,行了错事,使我有孕……”

说到这里,她倏尔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血液在流动,似汤汤不绝的洛河之水。

他能感受到三重心跳。

透过苍白手衣,一下一下击打在掌心上。

“这就是你我兄妹|不沦的罪证,流着你我肮脏的血。”她凑到近前,发间将离花透着蚀骨销魂的香,几乎拂到他面上,“你知道他是怎么来的,阿兄你说——”

“他出世以后是要唤你父亲?还是舅舅?”

话音落下那瞬,青年浅淡的瞳孔缩成一线,仿佛受了莫大刺激。

瞳珠内侧呈现出月华流转的半透明,只有外沿还勾勒着一圈弧光,竟与夜间山林里的兽类别无二样。

这才是他们逃不开、剪不断的联系。

纵使将来某一日他改名换姓,也消不去十几年真真切切存在过的情感与痕迹。

梦觉黄梁,转醒时案前灯火微漾,渗不透四周浓重的幽暗。

衣袖上仍萦绕似有若无的零陵香气息,单衣已被冷汗打湿贴在后背上。江聿仰在枕间长发散乱,攥紧身下被褥狼狈喘息着。

回想起梦中她柔弱垂泪的模样,不觉心中一悸。

由爱而生欲。

他对她的情感究竟何时腐坏变质,无从所知。

只知最初辞盈择婿嫁人,他便觉心中似乎横着一根刺,当时还以为是不舍,以及对解凛川的不满。真正确认这份不清白,则是因为共梦。他对她有欲|念,心思不洁。

共梦只是一味催熟的药。

即便没有,待他醒悟过来,哪怕如梦境中那样,妹妹已经嫁了人,也不可能与他清清楚楚。

夺回她只是时间问题。

淡漠之人对于认定情感的偏执,便如丧失味觉者尝到此生唯一的甜味,绝无放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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