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避险休整待前行(1 / 2)
叶婉儿掌心覆膝,指节微收,汗珠顺着腕骨滑落,在岩面留下一道湿痕。那道细纹已不再延伸,边缘微微翘起,像被无形之物抚平。她呼吸放缓,玄黄气自膻中穴回旋下沉,如溪归谷,不再向外探查,转而向内梳理经脉残余的滞涩。
陈智听见一声轻咳,短促却清晰。他低头,发觉自己右手仍卡在剑柄与鞘口之间,指节发白。他松开手,将剑横放身侧,剑鞘轻轻磕在石上,发出一声闷响。肩背终于后靠,贴住山壁,肌肉一寸寸松弛下来。他没有闭眼,目光仍锁着谷口方向,只是眼神不再紧绷如弓弦。
憋宝人察觉动静,手中桑皮布停在铜炉裂痕上方。他没再擦拭,而是将布收拢,塞进内袋。铜炉安静地卧在他腿上,炉体温凉,裂痕毫无光晕。他双手交叠覆于炉顶,掌心感受着金属的沉实,片刻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三人之间静了下来。风从林梢掠过,带起几片落叶,打了个旋,落在岩台边缘。溪水声远而不散,虫鸣有序,鸟叫清亮,皆不扰人心。
憋宝人先开口,声音低而稳:“炉子稳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暂时压住,是真真正正地歇了下来。方才那一路,阴气缠得紧,它一直在抗。现在,像是卸下了担子。”
陈智点头,没接话。
憋宝人继续道:“这地方清净,灵气不杂,正是养息的好时机。尤其是她——”他看了叶婉儿一眼,“玄黄气刚入体不久,根基未固,若不在安稳处沉淀一番,日后走火入魔的风险不小。”
陈智目光微动:“能留多久?”
“至少一夜。”憋宝人答得干脆,“明日此时,若炉无异动,便可动身。若仍有波动,说明外患未除,强行下山,等于是把祸引到城边。”
陈智沉默片刻,问:“万一明日也不安?”
“那就再等。”憋宝人语气平静,“我们不是赶时间的人,是被事情推着走的人。现在有了喘息的机会,就不能白白放过。”
陈智没再反驳。他伸手摸了摸肩胛处的旧伤,那里早已结痂,但每到灵力耗尽时,仍会隐隐作痛。他抬头看向叶婉儿,见她双目闭合,呼吸绵长,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却神色安宁。
“轮流守。”他说,“我值前半夜,你后半夜。她不能醒。”
憋宝人点头:“我来中间一段。”
两人达成默契,不再多言。憋宝人将铜炉轻轻挪至身旁,从怀中取出一块淡黄色符纸,贴于炉底,又以指尖蘸唾,在炉身画了一道封线。符纸微微颤动,随即贴实,不再脱落。
叶婉儿体内,玄黄气行至膻中穴时再度迟滞。那感觉不像阻塞,更像有异物潜伏,随气流起伏而微微搏动。她不急不躁,依终南道人所授心法,以意念牵引气流绕行带脉,如水流绕石,徐徐冲刷。每一次循环,滞涩便减轻一分。
她记得道人说过:“此气非夺天地之力,乃承地脉之托。用强则崩,用柔则成。”
于是她放空念头,只守呼吸节奏,让气自行运转。渐渐地,玄黄气开始分出细流,沿奇经八脉缓缓渗透,所过之处,温润如春水解冻。
陈智靠坐西壁,眼皮沉重,但他强迫自己清醒。他从腰间取下水囊,喝了一口,清水入喉,略带苦涩,却是提神良药。他又从布包里拿出一块干饼,掰下一小块,慢慢咀嚼。食物粗糙,却踏实。
憋宝人盘坐在南侧,双手搭膝,闭目调息。他并未入定,而是以听息术感知铜炉状态。炉体温凉依旧,无震无热,唯有内壁偶尔传来极轻微的嗡鸣,如同熟睡之人梦中的低语。他知道,那是炉中残识在自我修复。
时间悄然流逝。天色由深蓝转为墨黑,星子渐次浮现,疏落有致。山谷内光影不变,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笼罩,隔绝了外界的动荡。
叶婉儿忽然眉头微蹙。
玄黄气在丹田汇聚时,竟生出一丝灼意,不痛,却异常清晰。她不动声色,将气团缓缓压缩,凝成一点金芒,沉于海底。刹那间,周身毛孔微张,似有暖流自内而外扩散。
她的呼吸更深了。
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吸纳整个山谷的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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