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学术辞别终南观(1 / 2)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演法堂的青石地面上,铜炉余温未散,炉底那道裂痕仍泛着微弱幽蓝。叶婉儿双掌平贴地面,指尖轻颤,不是因为力量波动,而是地脉搏动已如呼吸般自然渗入血脉。她不再刻意感知,却无处不在——山的脉动、土的沉静、岩层深处缓慢游走的气息,皆在掌心清晰可辨。
陈智立于堂中,剑未出鞘,右手搭在剑柄末端。他缓缓闭眼,体内灵流顺着守心剑印的轨迹沉降,剑格处嵌着的瓷片微微发烫,却不刺骨。他回想昨夜三人合力催动共鸣诀时,那一声自炉内传出的低鸣,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已久的回应。此刻再运剑印,金纹虚影浮现在剑尖前方,凝实如刻,久久不散。
憋宝人跪坐一旁,双手环抱铜炉,指腹摩挲炉身裂痕。炉体温热,有节奏地搏动,如同与整座山同频呼吸。他低声默诵口诀,炉内幽光一闪,墙上竟又浮现出半幅地脉图的残影,比昨夜更清晰几分,线条延伸方向明确指向终南山腹地。
四人皆未言语,但彼此气息已悄然同步。昨夜的共振并未消散,反而沉淀为一种内在的稳定。
道人缓步走入堂中,拂尘轻摆,扫过鼎沿。金焰微跳,静心阵悄然撤去。他停在三人面前,目光逐一掠过他们的脸。
“你们已不必再试。”他说,“术成于心,非验于形。”
叶婉儿收掌起身,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她低头看了眼掌心,那个“启”字早已隐去,但皮肤下似有温润黄气流转,与地气相融,不分彼此。
陈智将剑收回鞘中,这一次,剑身再未发出任何异响。他站在原地,肩背挺直,不再有黑线爬行的痛楚,也不再有强行压制的紧绷。守护之意已非外力强撑,而是自心而生。
憋宝人将铜炉小心放入布囊,系紧绳结。他知道,这炉不再是单纯的信物,而是一枚活的钥匙,能听地脉之息,察灾厄之兆。
道人抬手,指向堂外:“你们来时为破障,如今障已不在,反成了持法之人。”
三人肃然。
“术可载道,亦可堕魔。”道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们所得,不在强弱,而在初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叶婉儿身上:“你以身为耳,当闻苍生之痛,而非仅听山林回响。”
叶婉儿点头,没有辩解,也无需多言。她在三清洞前悟道,在玄黄气贯通经脉时便已明白——听息术不是探秘之技,而是倾听大地伤痛的能力。
“陈智。”道人转向他,“你以剑为界,当守无辜之境,而非只护眼前之人。”
陈智眸光微动。他想起迷雾阵中咬舌压寒意的那一瞬,想起守洞兽扑来时本能挡在叶婉儿身前的动作。那些不是冲动,是选择。如今守心剑印成形,他终于看清自己一路所行,并非杀伐,而是守护。
“憋宝人。”道人最后看向他,“你以炉通幽,当察灾厄之兆,而非只为寻宝避险。”
憋宝人低头看着怀中的布囊,炉体温热依旧。二十年护炉,他曾以为只是职责所在。如今才懂,这炉本就是地脉的眼,而他,是它睁开的媒介。
“你们三人。”道人退后一步,立于晨光之中,“缺一不可。听者不知何守,守者不知何防,防者不知何往。唯有合三为一,方能承此重任。”
三人并肩而立,不再有昨日初成时的疲惫与不确定。他们清楚,从此刻起,身份已变——不再是求法者,而是传法者,是地脉意志的应答者。
叶婉儿忽然转身,面向道人,双膝跪地,郑重叩首。陈智与憋宝人紧随其后,三人齐齐伏身,额头触地。
“谨记教诲,不负所托。”
道人未扶,亦未语,只轻轻颔首。片刻后,他拂尘一扬,扫过三人头顶,似送别,亦似祝福。
三人起身,整理衣袍,背上行囊。叶婉儿走在最前,手中握着一枚从观中取回的青玉符牌,那是出入终南山禁地的凭证。陈智居中,剑悬腰侧,步伐稳健。憋宝人抱炉随后,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在与地脉校准频率。
他们穿过回廊,铜铃无声。石桥横跨溪涧,石狮闭目,不再睁眼。香火缭绕的观门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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