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何定义国家(二)(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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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信,祖国正张开双臂,等待他们这批优秀的毕业生,回去开创矿山、铁路、电报和新式海军。

航行是漫长而压抑的。

他们以为自己是凯旋的工程师。

他们不知道,在吴子登的报告抵达后,他们已经被重新定义为文化上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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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黄浦江,吴淞口。

邮轮鸣响了悠长的汽笛,缓缓靠向码头。

詹天佑、唐绍仪、黄开甲和其余的九十多名学生,穿上了他们最好的西装。

这些西装是他们在美国的最后时刻,旧金山华人总会找了唐人街最好的裁缝为他们定做的。他们仔细地打理着领结,擦亮了皮鞋。挤在栏杆边,兴奋地眺望着码头。

上海,这个他们中少部分人的故乡,这个大清国最繁华的口岸。

或许他们内心也在期待着。

他们期待着一场欢迎仪式。也许不是盛大的,但至少是体面的。

他们期望看到总理衙门的官员,或是江南制造总局、轮船招商局的代表。

他们期望看到“欢迎大清国出洋肄业局学生归国”的横幅。他们期望看到李鸿章总督的代表,来迎接他们这些国家自强运动的先锋。

码头上,人头攒动,有洋人、商贩、苦力,还有看热闹的市民。

但,没有人来迎接他们。

汽笛声、缆绳的摩擦声、苦力的号子声……一切都嘈杂不堪,唯独没有他们期待的欢迎声。

邮轮停稳了。舷梯放下。学生们拎着手提行李,依次走下。

他们站在码头上,九十多名穿着西装、面带困惑的年轻人,在堆积如山的货物和好奇的目光中,显得格格不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没有官员。没有马车。没有欢迎。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身影从码头的人群中慢吞吞地挤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中式褂子、神情茫然的先生。

他走上前,打量着这群“假洋鬼子”,犹豫地开口:“哪位是……吴监督?”

吴子登监督早已先行一步,处理他的公务去了。

这个陆先生显然对自己接过的任务毫无准备。

他手里捏着一份名单,开始费力地清点人数。

他似乎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些是什么人。在他眼里,他们不是耶鲁的工程师或哥伦比亚的学者,他们只是一批货物,是上海道台大人交代他接一下的“麻烦”。

“都到齐了?”他用不耐烦的上海话问。

学生们用英语和广东话互相询问,最后用生硬的官话回答:“齐了。”

“跟我来。”陆先生叹了口气,转身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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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为他们准备的“交通工具”出现了。

不是他们在美国乘坐的舒适马车,也不是官员应乘坐的大轿,甚至不是普通的马车。

那是几十辆独轮推车。

这种车,在上海,是用来运送蔬菜瓜果、货物,或是最底层苦力的交通工具。

学生们震惊了。

“我们要坐这个?”唐绍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开玩笑吗?(Are you kidding?)”一个刚从耶鲁毕业的学生脱口而出。

陆先生翻了个白眼:“啰嗦什么?上车!行李也放上去。”

在陆先生的催促和码头苦力的推搡下,这群新英格兰的绅士们,狼狈地爬上了那些吱吱作响的独轮车,每辆车挤上两个人,旁边堆着他们的皮箱。

一场“游行”开始了。

独轮车队,吱吱嘎嘎地驶离了码头,进入了上海繁华的租界。

这立刻引起了轰动。

看热闹的人群迅速聚集起来。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滑稽的场面——一群穿着“洋服”的中国人,却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装在独轮车里。

他们的西装,成了最大的笑柄。

“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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