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苏门答腊清算(四)(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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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手边,是炮兵指挥官,代号“癸卯”的赵传薪。

他出身于一个没落的书香门第,对数字和几何有着惊人的天赋。目前是炮兵科第一名,为人沉静,不苟言笑。

再旁边,是后勤官,代号“甲辰”的林旭。他是个身材微胖的福建人,来学营前曾在一个钱庄当了五年学徒,算盘打得飞快,自请负责物资的调度和管理。

李庚的右手边,是另一位前线指挥官,代号“辛丑”的周中简。他曾是两广总督麾下的绿营兵,因不满上官克扣军饷而杀了人,一路逃亡到澳门。他作战勇猛,性格火爆,擅长白刃冲锋,是学员中最具个人魅力的“兵王”。

他将负责侧翼的包抄和对敌军后方的袭扰。

最后一位,是所有学员中最早外出的,代号“乙巳”的钱远山。

他沉默寡言,却是整个团队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是南洋华人二代,擅长多国语言,早在几个月前就被新加坡的“四海通”商行李齐名借调走,负责苏门答腊的事务,和英国人密切沟通。

他的任务,是负责情报、渗透以及与南洋本地势力的联络。

他们五人,将组成此次苏门答腊战事的最高指挥部。他们所能调动的,是陈九在南洋地区秘密集结的,以太平天国老兵和九军骨干为核心的精锐,以及……数万条等着他们去拯救和武装的华工的性命。

门被推开,陈九走了进来。

他眼窝深陷,血丝在眼底织成一张网,那是连月奔波烙下的印记。

可当他的目光掠过面前五张年轻而嶙峋的面孔时,那倦意竟如晨雾遇火,蒸腾成一种近乎灼人的光。

“坐。”

只一字,音不高,却仿佛让这间屋子里的风都停了。

五人如刀入鞘,齐整落座,脊柱绷得笔直。

陈九从香港星夜兼程而来,未曾歇鞍,开口时甚至忍不住咳嗽几声。

“我晓得,”他声音低哑,“你们在学营,已将每个战术拆解过千百回。从抢滩、渗透,到设伏、强攻,这片南洋的山川水脉,早刻在你们骨子里,比港澳任何一张海图都更真切。

你们剖析过红毛鬼的阵仗,清楚他们枪炮的长短,最近几月更是仔细研究需诶下了德利每道水脉、每条山径。”

他缓缓转身,手按在粗糙的桌面上,指节嶙峋:

“但今日,我不是来发令的。实话讲——我无令可发。”

这句话像颗石子,在五个年轻人眼中惊起波澜。

“我本是海上讨食的渔人,”

陈九嘴角牵起一丝苦纹,“在新会咸风里刨了十几年海沙,只断断续续读过几卷蒙学,连四书都不曾老老实实啃完。统领千军万马?我不曾学过。就连振华学营的门槛,我也几度想跨,终究是四处忙碌,没有时间。”

他踱到李庚面前,目光如烙铁:

“在兵事上,你们,比我更配称先生。”

“今日我只问一句——我们为何而战?”

“不为我陈九这张脸,不为华人总会多添几分筹码,更不为在苏门答腊岛抢几块地、多捞几枚银元。”

他喉间陡然迸出金石之音:

“只为两个字——做人!”

“为南洋百万华工,挣一个‘人’字!让他们不必再像牲口般被贩卖、被屠戮!让他们能挺直脊梁,站在这片我们用血汗浇灌的土地上!让我们的同胞在洋枪洋鞭面前,知道身后也有我们的枪膛与刀刃!”

“华人总会在南洋倾尽万金,给英国人当牛做马,也不及我们真的堂堂正正拿命肃清身上的耻辱!”

他气息稍缓,眼底暗潮涌动:

“若说这般话太虚——”

“那就为你们自己!”

“用这两年多时间淌的汗、咽的苦,去证明你们不是纸上谈兵!用荷兰军官的血,去验一验你们在沙盘上推演的阵势!去告诉那些皇家军校出来的老爷——”

他手猛然拍向身后那张斑驳的南洋地图,震起浮尘飞扬:

“我陈九,不通兵法,不谙韬略。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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