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枷锁与利刃(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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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了一种发自骨髓的寒意。

这可不是江湖手段….

“我明白了。”良久,陈秉章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这件事,我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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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总会,三楼。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南洋航运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航线、港口和已知的荷兰人,英国人据点。

这是通过契约华工贸易两年间陆陆续续获得的情报。

主位上,陈九正沉默地看着面前那份刚刚由阿昌叔和伍廷芳联手呈上的报告。

阿昌叔坐在他的左手边。

这位刚从南洋归来的老人,一身风尘,面容黝黑,眼窝深陷,带着长途航行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冷漠锐利。

梁伯故去,他如今已沉默许多。

“阿九,”他终于开口,“兰芳那边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个刘阿生总长,是个老狐狸,也是个快被吓破了胆的老骨头。咱们的人前后跟他接触了三次,好处给了,利害也讲明了。他心动,但是不敢动。”

阿昌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他怕荷兰人的炮舰,也怕华人总会。他跟我的人说,兰芳公司百年基业,不能毁于他手。说白了,就是想在荷兰人和咱们之间,左右逢源,两头下注。”

“不过,他也留了条后路。”

阿昌叔眼中精光一闪,“他嘴上说着再议,却默许了我们的人手在东万律一带活动,甚至给我们的人提供了几处落脚的货栈。这老家伙,是想让我们先去跟荷兰人碰一碰,他好坐收渔利。”

“兰芳已经有人在主动接触我,想要转移产业,或者寻求庇护。”

陈九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翻开了报告的下一页,上面是关于兰芳共和国现状的详细分析:金矿枯竭,人心涣散,内部几个大姓为了仅存的利益明争暗斗,对荷兰人的经济封锁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个曾经由客家先辈用血汗建立起来的海外家园,如今已是风雨飘摇。

坐在陈九右手边的伍廷芳,补充道:“陈先生,阿昌叔的判断很准。刘阿生此举,虽是首鼠两端,却也恰恰给了我们一个切入的良机。兰芳虽弱,但兰芳这两个字,在整个婆罗洲乃至南洋的客家社群里,依然是一面旗帜。我们若能掌控这面旗,便等于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日后行事,便不是外来者入侵,而是内部的革新与重整。”

“革新,刀有了,还需要一个持刀人。”

陈九终于开口,他的目光从报告上移开,落在了那份关于代理人选的档案上,“说说人选吧。”

阿昌叔精神一振,指着档案的第一页:“首选,李谅左。广东嘉应州客家人,底子干净,在兰芳那边的矿工群体中很有威望。此人够狠,也够聪明,在槟城码头做苦力起家,现在明面上是南洋兴业公司的老板,暗地里却是客家会党其中一支的香主。

最重要的是,他有野心,但根基不深。我们给他钱,给他枪,给他靠山,他就绝对有这个想法。当然,日后会不会反噬,就看我们拴在他脖子上的链子够不够结实了。”

伍廷芳点头道:“我赞同昌叔的意见。李谅左的世俗欲望,求财、求权,是最容易被满足,也最容易被控制的。相比之下,其他几位备选,都各有致命的缺陷。”

他翻开后面的档案,一一剖析:“这个福建秀才陈文龙,空有理想,是典型的书生造反,让他摇旗呐喊可以,让他带兵打仗,只会坏事。此人目前在槟城一所私塾教书,在当地华人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中有一定声望,多次在公开场合宣称国之将亡,要建立一个海外国度,早被人盯上。

这个石门,是把好刀,太平天国老兵,曾官至“师帅”,天国败亡后流落至南洋,凭借一身武艺和沙场经验,在苏门答腊的种植园担任护卫队长。但派人接触之后,他脑子里除了钱和暴力,别无他物,忠诚度堪忧,一旦荷兰人出价更高,随时可能倒戈。

张泽信,此人是兰芳共和国的邻居——“和顺公司”的二把手。土生华人,家族在婆罗洲已有三代,人脉深厚,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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