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何为命脉(2 / 6)
的单发火枪。他们紧张地靠拢在一起,警惕地望着四周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响,从他们头顶的一栋竹筒屋二楼传来。
那是拉开步枪枪栓的声音。
紧接着,仿佛是一个信号,四周所有的建筑里,都响起了同样的、密集的、如同死神心跳般的“咔哒”声。
梁坤猛地抬起头。
他看到,在那些黑洞洞的窗户后面,一根根黑色的、冰冷的枪管,正悄无声息地伸了出来,对准了他们这群挤在空地中央、毫无遮蔽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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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火。”
“砰!砰!砰!砰!砰!”
上百支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撕裂了潮湿的空气,连珠枪以惊人的射速将铅弹倾泻而出 ,
空地,瞬间变成了屠场。
洪门的打仔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子弹轻易地撕开他们的血肉之躯,在他们身上开出一个个狰狞的血洞。
中弹的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被巨大的动能掀翻在地,抽搐着,很快便没了声息。
梁坤在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地一滚,躲到了一具刚刚倒下的同伴的尸体后面。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耳朵里全是枪声、子弹的呼啸声和同伴们垂死的惨叫。他颤抖着抬起头,透过尸体间的缝隙向外望去。
一个刚才还在他身边吹牛的兄弟,胸口被子弹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鲜血和内脏的碎片糊了一地。
另一个试图举起火枪反击的头目,脑袋被一颗威力巨大的子弹整个掀开,红的白的溅得到处都是。
梁坤躲在尸堆后面,浑身抖得像筛糠。
有必要吗?
真的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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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对坐无言。
陈秉章叹了口气,起身冲了杯茶。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该埋怨还是怒骂两声?
陈九那日亲自送他上船,还给他安排了几个贴身护卫,他本没有多想,自己一个回国养老的无用之人,还派护卫跟着自己能有什么坏心眼?
这几日,他越想越心寒,那陈九,怕不是几年前就想到今日?
他早就想安排人回国和这些本地会党抢地盘?早就想利用他?
可他一个勉强有点钱的老汉又能做什么?
“秉章兄,”
“你我相识于金山,知道我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
兄弟们在广州、澳门都已站稳脚跟,如今来香港,是为了一件事!斩除此地所有的洪门、三合会成员,整理地下秩序!”
陈秉章端起茶杯,却没有喝。他久久没有作声。茶水的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皱纹。
“这是兆荣的意思?”
阿昌叔摇了摇头,“九仔说了,此行商业上的事情我不管,澳门尽数杀绝,香港的事,让我来找你,听听你的意见。”
“我阿昌是个粗人,不擅长拿主意。但我也知道如今在这香港地界,满街烟馆,毒雾弥漫,我同胞形销骨立,倾家荡产者,日有所闻!”
他语气中的杀气陡然浓烈,“香港就是最大的赌窝,城中洪门三合会各堂口,便是替鬼佬分销烟土之黑手,杀人越货,逼良为娼,血债累累!请你指点一二,告诉我这些狗崽子的堂口,囤积烟土、往来转运的巢穴。弟兄们刀枪俱已备妥,誓要斩此毒蔓!”
陈秉章静静地听着,浑浊却深邃的目光越过阿昌叔的肩膀,投向窗外夜色中模糊的港海。
远处英舰的灯火与渔火在雾中交织明灭。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我猜不透兆荣贤侄的用意,但你的刀,用错了地方。万万不可,你动不得他们。”
“为何?” 阿昌叔眉头一拧,
“不过是一群数典忘祖、为虎作伥的败类!仗着洋人势子,欺压自己同胞的渣滓!有何动不得?杀之犹如屠狗!”
“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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