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重生(4)(2 / 4)
目光如炬,审视着这堆即将被命运筛拣的“材料”。
“今夜,巴克维尔血流成河。这是死亡之夜,亦是新生之始。活下来,是命数,更是选择。但选择的根基,”
“是那点未曾泯灭的清白!不知道为何而战,又惯用刀枪的人,留着,只会系烂肉,惹乌蝇,祸害成个山头!”
营地之外,夜风尖啸,卷动火舌狂舞。
梁伯的身影在明灭的火光中被不断拉长缩短、凝固。
他压低嗓门,
“阿九看似刚硬,实则心软。他来这里,只会苦口婆心,尽数收拢下去,若是时日久了,也多半能感化。可我不同,我要的是一支纯粹的武装,打死了也不心疼的队伍!”
“而家盘子越铺越大,必须得有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保兄弟们太平!”
“这件事,就让我来做!”
他沉默地伫立,用那双阅尽沧桑、看透人心的眼,冰冷地丈量着这片浸透血泪的土地,以及眼前这群等待被重新锻造,或被彻底熔毁的“人形之物”。
阿忠握紧了刀柄,
他明白,梁伯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从此都将化为这支新生力量不可逾越的铁律与血誓,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
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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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伯瘸着腿,步枪此刻不再是拐杖,而是他手中无声的权杖。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用那杆枪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示意手下行动。
“收枪!”
陈九的捕鲸厂旧部,以及萨克拉门托的太平军后裔,这些从血火中淬炼出来的汉子,动作利落而高效。
他们在昏暗的火把光芒下穿梭,迅速收缴着每一把散落在地的枪支、刀斧,派人去封锁枪库。
“所有火器,集中到这边!”
阿忠粗声粗气地吼道,
缴获的枪支被堆成小山,燧发枪、转轮手枪、甚至几把老旧的猎枪,被收缴到库房内。
弹药袋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铅弹、火药,一样不落。
“伤嘅,集中理。死嘅,拖埋边。”
梁伯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在这片异国他乡,每一条人命都金贵,但死人也必须得到妥善处理,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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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压得人透不过气。
梁伯的目光,沉沉扫过眼前黑压压一片的俘虏。
那一张张脸孔上,绝望如死灰,麻木似朽木,畏惧枪口的战栗,潜藏的不甘与怨毒,更有茫然无措……间或一丝微弱的挣扎。
梁伯踏前一步,不再看阿忠,只直面这群失了魂的汉子。
“竖耳听真!”
其声如裂帛,斩断死寂。
“老子梁文德,并这班豁出性命的弟兄!非是剪径的强梁,非是争地盘的草寇,更非罗四海那厮豢养的看门恶犬!”
他略一顿,“罗四海”三字在血腥气里激起一片压抑的涟漪。
俘虏群中骚动暗涌,许多死灰般的眼睛骤然有了神采。
呢个手染血的老坑,想点?
“老子是道光三十一年随洪天王擎旗反清的旧部!同治三年兵败,流落澳门,后至古巴砍蔗,再渡重洋至旧金山捉鱼!天地会门下,泥腿子出身,与尔等一般无二!”
“而今,老子当的是讨债人!”
梁伯目光如炬,声若洪钟。
“金山吃人血的畜生呢班债,收晒!眼下....”
他戟指虚空,仿佛直刺维多利亚港,
“讨的是罗四海!是维多利亚港那帮敲骨吸髓、吮食同袍血泪的致公堂蠹虫!讨的是千千万万漂洋过海、埋骨异乡的同胞身上,被榨走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汗、每一分活命钱!罗四海——”
他拖长声调,寒意砭骨:“已授首!”
轰!
俘虏群如沸鼎炸开!惊骇抽气、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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