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夜戮(二)(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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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旁观。

画中女子丰腴的肉体,那曾被油彩描摹得饱满而富有弹性的r房、圆润的臀部和慵懒舒展的腰肢,如今被飞溅的血液与黑色的弹孔玷污。

一个画中女子原本挑逗的媚笑,嘴角被一道喷射状的血痕划过,仿佛在无声地尖叫,平添了几分狰狞。

她们用那被破坏的、虚假的完美胴体,与地上真实的、残缺的尸骸,形成一种荒诞的对望。

屠杀已经结束,留下的是一场凝固无声的展览。

数十具尸体以一种“力”与“美”交织的扭曲姿态陈列在舞厅各处。

一名“血手帮”的打手,身躯肥硕,臂膀无力地垂落,他仰面朝天,双目圆睁,瞳孔放大到极致。

他身下,地毯早已被鲜血浸透成一片粘稠的泥沼,将他牢牢粘附在这死亡的画卷之上。

不远处,一个嫖客与他怀中赤裸的女人叠压在一起。

那男人衣衫不整,露出松弛的肚腩,浓密的胸毛上沾满了血点,脸上那酒色过度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却与发着灰的惨白混在一起。

他身下的舞女,年轻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长而纤细的双腿散开在血泊中。

她嘴唇微张,似乎还想呼喊什么,却只剩下无声的恐惧。

王崇和的刀,终于在饱饮了这满室的罪恶后,缓缓归鞘。

散乱的黑发混杂着汗水与血污,狼狈地贴在他的脸颊。

他让开身位,迎接缓缓走进来的黑发男人,

这幅血色浮世绘真正的的主角。

陈九在舞厅中站定,环视四周。

他的身后,是同样浑身浴血的捕鲸厂汉子和至公堂武师。

他们面无表情,如同沉默的鬼魅,开始清理这片修罗场。

另一侧,陈桂新与他的太平军老兵,则像驱赶牲畜一般,将幸存者从桌底、吧台后、帷幕深处驱赶出来。

舞池中央,跪着、蹲着、蜷缩着一群活物,与周围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个白人男子赤条条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曾经象征着他们“体面人”身份的礼帽和外套被随意丢弃在一旁。

他们平日穿着西服养尊处优的身体,此刻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白腻。

松垮的皮肤因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肥硕的肚腩,显得狼狈而可笑。

同样半裸的白人妓女们,则蜷缩成一团,徒劳地用手臂遮挡着自己的胸部和私处。

一个金发女子,将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浑身的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幸存的舞女们穿着她们暴露的舞裙,脸上泪痕未干,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些持刀的汉子,脸上混杂着庆幸与茫然。

而几个侥幸未死的“血手帮”打手,正跪在地上,用一种近乎癫狂的姿态磕着头,脑门与沾满血污的地板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嘴里语无伦次地哀嚎着,却没有人投去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整个“海上宫殿”,充满了暴力与情色、生与死。

陈九身后的于新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忍不住低头,不敢接触此刻陈九的目光。

麦克更是犹豫了下,站到了角落去。

这是暴力与权力的归属之人,冷冷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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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舞厅的一个角落里,两具尸体被妥善地安放在一张还算完整的长桌上,身上盖着从吧台扯下的干净桌布。

他们是古巴独立军的战士,是在最初的情报收集中,不幸中弹牺牲的。

几个古巴战士,正围在长桌旁,低声地吟唱着。

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粗糙的手指,此刻却显得无比轻柔。

他们脱下帽子,按在胸口,头颅低垂,一种古老而悲怆的旋律从他们压抑的喉咙深处缓缓流淌而出。

他们吟唱的,是那首在独立军流传的瓜希罗调,由他们的领导者何塞·马蒂所写的诗句,只是此刻,那原本描绘田园风光的曲调被抽离了所有的轻快,变得缓慢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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