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搭台(5 / 11)
从他身下隔壁店铺里,悄无声息地推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很丑,很粗陋,像几截烧焦的木头捆在一起,底下是两个不怎么圆的车轮。可他认得,那是炮。
一尊将秉公堂轰开一个窟窿的…土炮。
十几个精悍的汉子,穿着短打,头脸都用黑布蒙着。他们动作很快,没有半句废话。
几个人推着炮,迅速消失在另一条巷子的黑暗里。
又有两个人,如同鬼魅,一闪身便进了秉公堂那冒烟的黑洞。
李永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进去的人,很快就出来了。他们的身影一晃,便又融入了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世界,又只剩下风声,和那座被撕开胸膛的秉公堂无声的哀嚎。
紧接着不远处有喊杀声传来,那些匆匆离去的人像是和什么人撞上了,但又很快结束。
不多时,又是脚步声。
先是零星的,急促的,从四面八方而来。
先是十几个打仔,惊惶惶冲了进去,很快拖出来一句尸体,又分出人手不知道去哪里报信。
他看到一队人,也是几十个,个个手持刀枪,为首的那个年轻人,一身黑衣,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只觉得他身上的杀气,比这雨夜更冷。
他们冲进了秉公堂,很快,又抬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冲了出来,向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然后,是更多的人。
一波又一波。
有穿着各色短衫的打仔,有提着灯笼像是哪个会馆的管事,他们来了,在废墟前指指点点,咒骂几句,又匆匆离去。
最后是沉默的清场,一个人都不剩。
整个花园角,像一个走马灯的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李永建躲在窗帘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手脚冰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街口终于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是马蹄声。
一队骑警。
马蹄如雷,人影攒动。
穿着单排扣西式外套,有的扣子都没系对,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头顶的盔式帽歪戴着,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威风气色。
他们的脚上蹬着半旧的高筒皮靴,靴筒上满是泥点子和不知名的污渍。
腰间的宽皮带松松垮垮,挂着柯尔特左轮手枪的枪套,他们像是刚从哪个女人的床上被拖起来,满脸宿醉的疲惫和不耐烦,骂骂咧咧地在废墟前转了一圈,用马鞭指指点点,然后便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又骂骂咧咧地走了。
天,开始蒙蒙亮了。
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时,更沉重、更整齐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这次来的,是兵。
他们不是警察,是真正的兵。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陆军四扣短款军装外套,纽扣是联邦鹰徽的黄铜扣,在晨光中十分显眼。
天蓝色的裤子笔挺,裤线像刀锋一样。他们头戴着平顶军帽,帽徽清晰可辨。
每个人腰间都系着厚实的黑色皮带。
他们肩上扛着的,正是长长的步枪,上了刺刀的枪头在灰白的天光下,反射着雪亮的、令人心悸的寒芒。
他们的步伐大致整齐,皮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敲在李永建的心上,让他更加惶恐,来了金山之后,就只在码头上见过这帮兵老爷一次。
今日却开了眼,看见整整一队人。
他们没有叫骂,没有喧哗,只是沉默地、高效地封锁了整个花园角。
那股训练有素的行伍之色,比之前任何一拨人都要可怕。
李永建看着他们,心彻底沉了下去。
天亮了,他却觉得比夜里更黑。
一夜未眠,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战战兢兢地摸下楼,想找点冷馒头垫垫肚子。
“砰!砰!砰!”
一楼的门板,突然被擂得山响!
那声音暴力,且不容拒绝。
他的魂差点被这三声吓飞。他连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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