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之路(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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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会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打仔,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何文增。

何文增想跑。

他想转身,想逃回堂口,想躲进那个曾经无比安全的世界里。

他不是武人,他只是一个靠脑子吃饭的读书人。

他所有学识,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意,从背后袭来。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 “噗嗤——” 冰冷的刀锋,没有丝毫阻碍地,从他的后心刺入,穿透了他的身体,从前胸透了出来。 刀尖上,还带着温热的血。

何文增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那截雪亮的刀锋。

痛楚,并没有立刻传来。

传来的是一种冰冷,一种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彻骨的冰冷。

他的力气,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迅速地流逝。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林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狗…狗胆…”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血沫顺着他的嘴角涌出。

林豹没有回答。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那柄沾满了何文增心头热血的长刀,缓缓地抽了出来。

何文增的身子晃了晃,软软地跪倒在地上。

雨,下得更大了。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也冲刷着他眼中那渐渐涣散的神采。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街巷的厮杀声,渐渐远去。 那冰冷的刀锋,那穿透身体的剧痛,都仿佛变成了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的回响。

临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没有那些耶鲁大学求知的日子,甚至没有至公堂老人对他的包容和培养,只是突然闪过了一个名字。

那是一个同样阴冷的午后,他怀着忐忑与激动,踏入耶鲁大学的校园。

他年方二十,是那片古老土地上唯一的求索者,孤独和新奇是他每一天的功课。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名字。

不是从华人圈子。

而是在院长那间堆满旧书的办公室里。

“你让我想起了一位非常出色的年轻人。就在十几年前,我们迎来了第一位来自清国的毕业生。他的名字叫Yungwing(容闳)。”

容闳。这个名字,在那个瞬间,对刚刚脱离温饱的年轻人来说,不只是一座丰碑,一个标杆,更是一个谜。

他毕业后去了哪里?他是否实现了用所学知识报效国家的理想?

接下来的几年,何文增从报纸的角落,从商人的闲谈中,追踪着这个谜的答案。

也曾失望过。听说他在香港、上海经商。

也曾焦虑,难道远渡重洋,顶着如此多的歧视和羞辱就是为了个人的富足?这是否也将是自己的宿命?

直到1864年,惊雷传来。

他回来了,带着托付,为中国购买新式机器,筹建江南制造总局。

那一刻,何文增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

他成功了!

他将耶鲁的理想,变成了强国之策的现实!

他是一个孤独的铺路人,要为成百上千的后来者,铺平一整条道路。

这么多年,何文增曾以为,还完了至公堂的恩情,那也该是自己的事业。可是……

何文增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趴倒在地上。

可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用耶鲁学来的逻辑去分析堂口的账目,用所学的知识去周旋于那些鬼佬之间。

曾以为这也是一种报效,一种曲线救国。

可终究,只是在这片泥潭里,越陷越深。离那条路,越来越远了……

本该……自己本该追随他的脚步,去为那片落后的土地,贡献全部的力量……

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和龙头直言。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

他看着那些冲进“义兴贸易公司”大门的、如狼似虎的打仔,看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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