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秉公(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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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参与垦荒满三年者,可按人头分得田亩若干,永为己业,耕者有其田,自食其力!

其三,秉公堂新设义学于花园角,延请中西先生教习中英文、算术等。凡我华人子弟,无论男女,年满七岁者,皆可免费入学。束修笔墨纸砚,一应全免。旨在开启民智,传承文化,使我华人后辈,不再受人愚弄,能以学识立足!

其四,……”

黄阿贵一条条念下去,每念一条,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更为热烈的惊呼和议论。特别是听到抚恤铁路亡魂、招人垦荒分田、以及免费开办义学这三条,更是让那些饱受苦难、几乎绝望的失业华工和死难者家属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真……真的有五十蚊帛金?仲……仲肯帮手送骨灰返乡下?”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风霜的老汉,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的亲弟弟和儿子,都死在了修筑内华达山脉那段最艰险的铁路上,连尸首都未曾寻回,这是他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旁边几个同样境遇的老汉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哽咽难言。

早先,为了能挣更多钱,出海的很多都是家中男丁齐上阵,未曾想埋骨他乡。

“九爷亲口应承,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自然是真的!”

黄阿贵挺直了腰杆,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自豪。

他如今跟着陈九,也觉得自己与有荣焉,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如今在街面上也是被人恭敬喊“贵哥”、“贵爷”的人物了。

告示刚念完,人群中“噗通”一声,竟有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齐刷刷跪倒在地,朝着陈九的方向连连叩头,声泪俱下:

“九爷!九爷大恩大德!我等……我等愿追随九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求九爷收留!我等愿为九爷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为首那汉子,约莫三十出头,一脸风霜之色,手上脸上还有未愈的伤疤,显然也是个刚从什么险境中逃出来的。

他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九爷!我叫李铁柱,原是码头做苦力的,前些日子被爱尔兰劳工党那帮杂种打伤了腿,如今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听闻九爷为我等华人出头,今日特来投奔,只求九爷给口饭吃,给条活路!刀山火海,李铁柱若皱一下眉头,便不是爹生娘养的!”

他身后一个看着瘦弱些的青年也跟着喊道:“九爷!我叫王小栓,以前在洋人的罐头厂做工,每日累死累活,工钱却被克扣得所剩无几!我……我不想再过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了!求九爷收下我,我什么活都能干!”

另一个满脸愁苦的中年汉子则泣不成声:“九爷……我……我阿弟死在铁路上,尸骨无存……九爷若能帮我阿弟讨回公道,我这条命……就是九爷的了!”

十几个汉子,七嘴八舌,哭诉着各自的苦楚,言辞恳切,眼神里充满了对陈九的期盼与信赖。

陈九眉头微蹙,并未立刻应允。

他让黄阿贵先将他们扶起,温言安抚了几句。

这般当众跪地叩头,未免有隐隐的逼迫之意,让他有些不喜。

随着一步一步站上更高的视角,他如今隐隐已经看清,在美洲这片土地,甚至不如清廷治下,官府乡绅固然层层扒皮,但是多少还有基本的秩序。

在唐人街,满满都是横行霸晒的乡党族亲、洪门分支、国内逃来的匪汉,遵循的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其中鱼肉乡里的情况还要胜过清廷三分。

如今唐人街这些会馆跟水浒话本里的有何异?

怕是洋人一喊“招安”,这一片一片就要伏低做小,大喊“万岁”。

今日看他“秉公堂”霸晒,当众叩头,明日式微,就会转投他人。

今日来投,无非是想借他手中的刀枪,以后在唐人街刮血喝油。

他转向黄阿贵,压低了声音:“阿贵,带这几位兄弟到偏厅去,好生招待,茶水点心莫要缺了。回头你仔细问过他们的来历,特别是那李铁柱,看看他额角的伤是如何来的,还有其他人,过去都做过些什么营生,有无作奸犯科之举。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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