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新年(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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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低声道:“何先生,如果有需要,我一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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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和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他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面前只放了一碗酒,几碟小菜。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身侧。

失而复得的师弟,却曾站在生死之间的对立面。

这份喜悦与悲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问阿越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想问他为何,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终究是自己失于照看,终究是自己没尽好师兄的责任。

也许那时候他把师弟塞给陈九,也许后面他没有放弃寻找….

阿越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几个陌生的捕鲸厂汉子中间。

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淤青,眼神躲闪,不敢与任何人对视,手中的筷子也只是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王崇和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

他看到阿越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既有心疼,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怒其不争。

两人从唐人街回来,甚至都没有完整的对话,比陌生人还尴尬。

或许,只有手中的刀,才能给他带来片刻的安宁。

他想,等过了年,他要重新教阿越练刀,也许能重新回到记忆里亲密无间的时候。

另外,将本事传下去,也算是对得起师门的嘱托。

阿萍姐则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各张桌子间穿梭忙碌。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件半新的靛蓝色布袄,袖口用红线绣着几朵简单的梅花,虽然简朴,却也透着几分节日的喜气。她一会儿给这个添酒,一会儿给那个夹菜,嗓门洪亮,笑声爽朗。

“九爷!多食啲!睇你呢排瘦咗几多!”

她不由分说地给陈九碗里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又麻利地给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她又走到林怀舟那一桌,看着这位平日里文静秀气的女先生,今日也略施薄粉,更显得清丽动人,便笑着打趣道:“林先生,今日过年,莫再挂住睇账簿啦!来,饮啖米酒,暖暖身子!”

她不由分说地给林怀舟斟了一小杯酒,又拉着她的手,让她多吃些菜。

林怀舟被她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看着阿萍姐忙碌的身影,心中暗暗敬佩这位坚韧乐观的阿姐。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她依然能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将渔寮和洗衣店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份能耐,着实令人钦佩。

席间,阿萍姐和冯师傅忙得脚不沾地,却也乐在其中。

冯师傅今日更是卯足了劲,将各种食材变着花样地做出了十几道硬菜。

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猪骨汤浓白醇厚,暖心暖胃;烤乳猪外酥里嫩,鲜美无比;

还有白切鸡、腊味合蒸……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又一桌,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卡西米尔和他手下的黑人兄弟们,不时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用蹩脚的粤语向周围的人敬酒,虽然发音古怪,却也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哑巴陈安则守在陈九身边,时不时地给他夹菜添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他环视着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那些在古巴甘蔗园一同熬过苦难的兄弟,那些在萨克拉门托铁路上苟活下来的劳工,那些从太平军溃败后流落异乡的袍泽,还有这些新近加入渔寮,眼神里尚带着几分迷茫与期盼的同胞。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

“众位兄弟……各位父老……今晡,是大家伫金山此块地,过第一个……较像样个年三十啊!”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多年的浊气一并吐出。

“想旧早,咱们从古巴那个吃人的鬼所在逃出来,坐彼只走私船,在咸水海顶浮了多久?那个心内无擂鼓?谁心里没想过,此世人惊是无机会复踏着一块安稳土地了?”

他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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