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冷与热(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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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雪还白的发丝,心中了然,这位平日里最操心的叔伯,此刻或许是真心不再为那几块煤钱心疼了。

这一池热水,洗去的不仅是汗水与疲乏,更在无形中涤荡着众人心中的隔阂与不安,将这群漂泊异乡的华人紧紧地凝聚在了一起。

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一丝一缕的归属感,往往比金子还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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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洗澡的难题,另一个关乎渔寮命脉的便是淡水。

寮中那口老蓄水池里积攒的些许雨水,眼下因着天公作美,尚未见底,倒也暂时不愁。

但雨水毕竟是老天爷的赏赐,时有时无,哪里有个准头?

倘若真撞上个十天半月不下雨的漫长旱季,莫说满足渔寮上下数百口人每日的饮用、浆洗之需,怕是连牲口都喂不饱。

原先那口老掉牙的蓄水池,即便前些日子阿炳叔带着人仔仔细细修葺了一番,终究也只是杯水车薪,济不得大事。

“九爷,这水的事儿再不想辙,开春后别说腌鱼晒网了,怕是兄弟们每日三餐的嚼谷用水,都要断顿了!”

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张阿彬寻到陈九,粗犷的脸上布满了焦虑。他张阿彬是打小就在海边浪涛里滚大的渔家子弟,祖祖辈辈都靠海吃饭,自然深知这淡水对于一个临海聚落而言,究竟有多么金贵,那简直就是命根子!

陈九自然也明白这个中浅显的道理。这些时日以来,他只要一得空闲,便会领着刘景仁、何文增这两个左膀右臂,再叫上几个熟悉本地水文的老渔民,顶着风,在渔寮周遭方圆十数里内仔细勘察,一寸寸地寻摸着。

“九爷,依我浅见,”

何文增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渔寮议事堂后方那片地势略微开阔平坦的洼地,“此处地势低洼,且观其土质,多为黏土,保水性甚佳。不若便将原有的蓄水池向此处拓展延伸,深挖广积,再辅以……”

说到此处,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本自己一笔一划抄录的《水利集说》残卷,这还是托黄阿贵专门给他寻来的,翻至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图文继续道:“……仿效江南水乡一带常见的‘天井采水’之法,将渔寮各处房舍屋顶承接的雨水,通过竹管暗渠,尽数汇引入这新扩的水池之中。如此一来,雨水便能聚沙成塔,积少成多。”

这本《水利集说》手札,乃是黄阿贵带着王二狗寻了许久淘得的抄本,其中虽多残缺,却也记载了不少祖宗传下的民间水利营建的实用法门,堪称宝贝。

陈九闻言,眼前登时一亮!这法子听起来虽算不得石破天惊,却贵在简单实用,颇合眼下的情境。

“好!跟何生意思!” 陈九当即拍板,“此事便这么定了!”

说干就干。

阿炳叔这位老木匠再次披挂上阵,领了死命令,带着手下那帮子技术娴熟的木匠师傅,以及一群从萨克拉门托那边流落过来、暂时无以为生的失业华工,便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这项关乎渔寮命脉的“聚水大工程”。

头一桩,便是扩建原有的蓄水池。

百十号精壮汉子们分作几班,膀子甩开,轮番上阵,硬是凭着一腔血勇和手中的铁锹、锄头、扁担、箩筐,将那原有的蓄水池生生向西拓展了近乎一倍,深度更是往下掘了足有两丈有余。

一时间,工地上号子声、铁锹入土的铿锵声、泥土倾倒的哗啦声,交织成一曲渔寮版的劳动号子,响彻云霄。

挖将出来的黑褐色黏土,也未曾糟蹋,尽数被运往新池的四周,众人齐心协力,用木夯一遍遍夯砸结实,筑起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防水堤坝,瞧那架势,便是洪水来了,也休想冲垮分毫。

至于池底和新扩建的池壁,更是讲究。

大块大块的石头被敲成形,仔细打磨,随后一块块严丝合缝地垒砌起来。

那石块间的缝隙,则用当地海边特产的蛎灰、细河沙,混上黏稠的糯米浆和坚韧的麻丝,一丝不苟地填补得严严实实,再用火燎过的木炭条反复碾压,确保水池壁垒森严,滴水不渗。

与此同时,渔寮内所有房舍的屋顶,也都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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