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他说思考有偏见(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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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悲观,也没有完全重复螺丝咕姆基于理性模型的乐观辩护。

而是选择了一个更刁钻、更贴近存在本质的角度,如同轻盈的舞者,滑入了思辨战场的中心。

“哇哦,螺丝咕姆用自适应算法来为思考建模,真是优雅又精准,充满了理性的美感。”

他先真诚地赞叹了一句,随即话锋如同他的画笔般陡然一转,带着令人猝不及防的锐利。

“不过呢,我觉得你们三位,无论是悲观派的拉帝奥,暴君派的黑塔,还是乐观理性派的螺丝咕姆,似乎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个小小的…或许是思维的陷阱?”

他摊开双手,做了一个包容一切的姿势,红色的瞳孔扫过在场每一位。

“你们都在不自觉地预设一个前提:存在一个绝对的、客观的、外在于我们的真理或现实,像一个等待被发现的宝藏。”

“而思考的目的,要么就是可悲地证明我们永远无法真正抵达它,要么就是通过优化算法无限逼近它。”

墨徊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在陈述一个被忽略的常识。

“但有没有可能……这个所谓的绝对真理本身,就是人类有史以来所构想出的,最宏大,最诱人也最根深蒂固的——偏见呢?”

他抛出的这个观点,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

“思考的目的,或许从来就不是为了抵达某个外在的、虚无缥缈的真理彼岸。”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诗意的笃定,“它更像是……生命本身用来编织其独特意义之网的那枚……梭子。”

“我们生来就被抛入这个世界,带着各自与生俱来的,由基因,环境和偶然性赋予的偏见——”

“这些是我们的底色,是我们的起点,是我们感知和诠释世界的、独一无二的滤镜。”

“它们不是需要被彻底清除的污点,而是我们存在的原始素材。”

“思考,”墨徊的眼中光芒流转,“就是主动拿起这些带着‘偏见’颜色的丝线,不断地搓揉、编织、拆解、打结、再重新编织……”

“在这个动态的、永无止境的过程中,我们试图理解自己为何会持有这些特定的丝线。”

“我们尝试引入新的、异质的丝线来丰富或颠覆原有的图案,我们甚至能从中体验到纯粹智力活动带来的、近乎欢愉的乐子。”

“最终,我们每个人手中诞生的那张意义之网,可能漏洞百出,可能在他人看来荒谬不堪,可能离任何所谓的客观现实都相距甚远。”

“但那又如何?”墨徊的眼神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超越对错的坦然。

“这张网,它承载了我全部的体验、我主动的选择、我感受过的痛苦与欢愉——”

“它本身就是我存在于世的、最鲜活的证明和最真实的意义所在!”

“整理偏见?”

他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怜悯,仿佛在说一个过于简单的概念。

“那只是编织过程中,为了理顺线头、避免过早打结而进行的一个必要步骤罢了,远非编织活动的全部,更非其终极目的!”

“思考的根本目的,是创造和体验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意义之网,是生命力的主动彰显和表达,而非成为某个虚无缥缈的绝对真理的、注定失败的拙劣模仿者或追寻者。”

“所以,与其纠结思考是不是为了整理偏见,不如坦然承认。”

他顿了顿。

“偏见是我们拥有的丝线,思考是我们编织的动作,而那张漏洞百出却属于我们自己的意义之网,才是最终的成品,也是过程本身。”

“我们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以思考为梭,以偏见为线,编织着那张独一无二、无法复制、充满缺陷却又无比珍贵的——人生之网。”

墨徊的发言,如同在严谨的逻辑战场与理性的算法模型之上,引爆了一颗“存在主义”的烟花,绚烂、夺目,带着一种近乎“离经叛道”的深刻与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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