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诗酒之夜(1 / 4)
夜已深沉,长安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我躺在卧榻之上,辗转难眠。
自从太玄诀小有所成,五感变得异常敏锐,即便窗外落叶之声也清晰可闻。
此刻万籁俱寂,唯有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隐约传来。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若非我内力精进,断然无法察觉。
那脚步声轻若鸿毛落地,却又节奏分明,显然来人武功不凡。
我心头一紧,悄然翻身来到窗前,青莲神剑已无声出鞘,冰冷的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
屏息凝神,剑尖直指窗棂方向。
子游,跟我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我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
是师父!
我正欲叫醒身旁熟睡的李冶,那声音又补充道:不要惊动她,”
那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有要事与你一叙。
我轻手轻脚地披上长衫,借着月光看了眼李冶,呼吸均匀而平静。
系好腰间玉佩,推开窗户时特意放轻了力道。
院中梧桐树下立着一个黑影,见我出来,转身便走。
我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长安城的街巷中。
师父的轻功了得,脚步如蜻蜓点水,我需全力施展才能跟上。
夜风拂面,带着微凉的湿润,吹动我的衣袂。
约莫一刻钟后,我们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民宅。
宅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
院中一棵老槐树投下斑驳的影,树下摆着一张矮几,几上已备好几坛老酒和几碟下酒菜。
师父指了指矮几对面的蒲团。
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师父的面容。
他依旧是一袭白袍,双目炯炯有神,但是面容较之分离时似乎又添了几分沧桑。
我们相对而坐,他拍开一坛酒的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好小子,长进不少!
师父倒了两碗酒,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为师甚慰。
我双手接过酒碗,心中激动:您终于承认是我师父了?
师父仰头饮尽碗中酒,抹了把胡须上的酒渍:承不承认又如何?事实已经摆在这里,我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又给自己满上,来,陪我痛饮一番。
烈酒入喉,如火烧般滚烫,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我强忍着没咳出声,却见师父面不改色,显然早已习惯这等烈酒。
借着酒劲,我鼓起勇气问道:师父深夜唤我前来,不只是为了陪您喝酒吧?
他偷眼打量师父,现平日里嬉笑怒骂自称怪人的他此刻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师父放下酒碗,目光如炬:事情进展如何?
我便将近日经历娓娓道来:李泌如何引荐我参加太子李亨的宴会,我如何在宴会上准确预测月食,又如何受太子邀约进入后堂密谈安史之乱即将爆之事。
师父静静听着,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却始终不一言。
接着我又讲述了李冶设计巧遇李辅国,受邀为太子妃做法事的经过。
李泌说两条线同时进行必定会引起太子的关注。
我补充道。
待我讲完,师父沉默良久,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出轻微的爆裂声。
忽然问道:你认为这李泌如何?
我思索片刻,直言不讳:弟子觉得李泌有成全太子之心。
杨国忠倒台后,最大受益人便是太子李亨。
而且我犹豫了一下,他对安禄山的事似乎并不十分上心。
师父眼中精光一闪,赞许地点头:不愧是聪慧异禀之人,分析得很有道理。
他又饮了口酒,神色变得复杂,语气也突然变得沉重:玄真道长可曾与你见面?
玄真道长也在长安?我惊讶地反问。
当然,他与你们不过是前后脚入城。
师父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没有,玄真道长一直未曾联系我和李冶。
我如实回答,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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