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才名惊座(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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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东方既白。

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薄如蝉翼的窗纸,在青砖地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又悄悄爬上床榻,抚过我的脸颊。

我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片刻才逐渐清晰。

脑袋里仿佛灌了铅,又沉又胀,太阳穴突突直跳。

昨日雅集上推杯换盏的场景在记忆中支离破碎,只记得满耳的喝彩声和满口的酒气。

喉咙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嘴唇也因酒精的侵蚀而微微皱。

我艰难地支起身子,丝质的寝衣因一夜辗转而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伸手摸向枕边,指尖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是那个小小的木雕。

我把它举到眼前,借着渐强的晨光细细端详。

这个李冶的小木雕三寸长短,通体呈现出温润的檀木色泽。

雕刻者以极其细腻的刀工勾勒出每一处纹理,丝、眼神、襦裙,在光线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不知为何,这木雕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只有她在我的枕边,才能安心入睡,仿佛与我的生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门外回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前戛然而止。

我慌忙将木雕塞到枕头底下,顺手抹了把脸,试图抹去宿醉的痕迹。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出一声轻响。

一个约莫及笄之年的侍女端着鎏金铜盆走了进来,盆沿搭着一条雪白的葛巾,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粉白的桃花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荡漾。

郎君醒了?侍女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带着江南特有的绵软腔调。

她将铜盆放在黄花梨木的盆架上,水波荡漾间散出淡淡的花香。

李大家让我来伺候您洗漱。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盒,里面盛着青盐和柳枝。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差点打翻了铜盆,我自己来就行。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现代人,被人伺候洗漱这种事让我浑身不自在。

侍女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俏皮:李大家说了,您连衣服都穿不利索,得有人伺候。

她转身从衣桁上取下一件靛青色的圆领袍服,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鹤纹样,在晨光下闪闪亮。

请抬手。

她双手捧着衣袍,恭敬地站在床边。

我像个提线木偶般被她摆弄着穿上这身复杂的古装,尴尬得脚趾在锦缎鞋履里蜷缩起来。

侍女的动作娴熟轻柔,先为我套上素白的中衣,又系上淡青色的腰带,最后才穿上那件精致的圆领袍。

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衣带间,为我系上一个复杂的结。

这是李大家特意为郎君准备的。

她轻声细语,手指抚平我衣襟上细微的褶皱,说您昨日在雅集上丢了面子,今日得穿得体面些。

说着又从妆台上取来一顶黑色幞头,小心地为我戴上。

我低头打量这身装束,丝绸的触感柔滑如水,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

在现代,这样一件纯手工刺绣的衣物怕是价值连城。

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偶然穿越至此的异乡人,却受到如此礼遇,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忐忑。

李大家呢?我问道,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前厅会客,侍女一边为我整理衣领一边回答,陆先生和朱先生都来了,还带了些新采的龙井。

她压低声音补充道,李大家今早心情不错,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桂花糕,现还在蒸笼里温着呢。

我心头一暖,没想到这位看似高冷的才女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洗漱完毕,我跟着侍女穿过曲折的回廊。

晨露未曦,廊下的芍药沾着晶莹的水珠,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假山石缝间渗出涓涓细流,汇入一方青石砌就的小池,几尾红白相间的锦鲤在睡莲叶间悠然游弋。

前厅的雕花门半开着,里面传来清越的茶盏相击声。

李冶、陆羽和朱放三人围坐在一张紫檀木矮几旁,几上摆着青瓷茶具和一碟蜜饯。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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