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残局砥心(3 / 4)
愣。
陈暮缓缓道:“蒯越,你世受汉禄,本为荆州名士。
曹公奉天子以令不臣,宽仁待下,予你蒯氏荣宠。
你却背主求荣,私通敌国,构陷同僚,更欲焚城作乱,致使无数将士葬身火海,百姓流离。
你的罪,不在败,而在叛;不在谋,而在毒。
天意?若真有天意,也该诛杀你这等不忠不义之徒!”
他的话语字字如刀,剥去了蒯越所有虚伪的借口。
蒯越脸色终于变了,试图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成王败寇!
何须多言!
要杀便杀!”
“当然要杀。”
陈暮语气淡漠,“不过不是在这里。”
他转身,对狱卒下令:“将他带出去,押赴菜市口。
通告全城,蒯越通敌叛国,罪证确凿,依军法,立斩决!
悬城门三日,以儆效尤!”
“陈暮!
你不得好死!
孙权公瑾必为我报仇!
你……”
蒯越的咒骂声被狱卒用破布堵住,粗暴地拖出了牢房。
半个时辰后,菜市口。
尽管人心惶惶,依旧聚集了不少被驱赶来的百姓和军士。
监斩官高声宣读蒯越罪状。
当刽子手雪亮的鬼头刀挥下,那颗曾经充满算计的头颅滚落在地时,人群中出一阵压抑的惊呼,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
蒯越的人头被高高悬挂在襄阳南门的旗杆上,那双曾经精明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南方,仿佛在凝视着他未能等到的“王师”
。
这道血腥的命令,如同一声炸雷,彻底震动了襄阳城。
所有暗流涌动的势力,所有心怀侥幸、试图观望甚至暗中联络江东的士族豪强,都在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位年轻督荆北的意志与手段——即便大败,法度不容践踏!
秩序不容挑战!
叛逆者,唯有一死!
这把悬于城门之上的利剑,比任何安抚或劝诫都更有力地稳住了襄阳城内即将失控的秩序。
夜色再次降临襄阳。
白日的喧嚣与血腥似乎暂时沉寂下去,但空气中那份紧绷的压抑感,却愈浓重。
郡守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陈暮独自坐在案前,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方随身携带的黑色砥石。
石头触手冰凉,上面密布的细微划痕在烛光下清晰可见,记录着从官渡到襄阳的每一次磨砺。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砥石粗糙的表面,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夜的景象——冲天的烈焰,崩溃的船阵,士兵绝望的哀嚎,还有周瑜舰队那借助风势、一往无前的锋锐。
“周瑜……东风……”
他低声自语。
承认对手的强大并不可耻。
周瑜对天时的利用,对火攻时机的把握,对己方弱点的洞察,确实达到了巅峰。
而己方,无论是曹操还是他自己,都低估了冬季出现东南风的可能性,低估了江东水军在特定条件下的爆力,也高估了连环船在遭遇极端火攻时的承受能力。
失败,是结果,更是教训。
砥石的意义,不仅在于磨砺他物,更在于自身承受万千打磨而初心不改,本质不损。
顺境中的前行固然可喜,但逆境中的屹立,才真正考验一块砥石的成色。
这一次,他被打磨得很痛,几乎伤筋动骨。
但核心未碎,意志未垮。
他守住了襄阳的基本盘,整合了残兵,肃清了内患,稳住了阵脚。
这方黑色的石头,似乎也因为他心境的沉淀,而显得更加沉凝、内敛。
“使君,许都急件!”
亲卫在门外低声禀报。
陈暮收起砥石:“进来。”
信件是曹操出的。
陈暮展开细读,眉头微动。
信中,曹操对水军惨败只字未提具体战况,更没有一句苛责之语。
反而充分肯定了陈暮在战前“肃清奸佞,稳固后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