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铁幕惊雷(2 / 3)
曹署都笼罩在一种高度紧张而又默契的沉默氛围中。
午后,陈暮奉命将一批加盖了司空府紧急印信的调令送往尚书台。
在廊庑下,他遇见了徐元。
多日不见,徐元清瘦了许多,眼下一片青黑,显然也处于连轴转的忙碌中。
“明远,”
徐元将他拉到一旁僻静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风波恶矣。
近日少出门,勿与人争,尤其是……勿与宫中之人有任何牵扯。”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暮一眼,“有些线,碰不得。”
陈暮心中一沉,知道徐元必是知晓了部分内情,这是在提醒他血诏背后可能牵扯的宫闱秘辛。
“多谢元直兄提醒,暮谨记。”
徐元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匆匆抱着另一摞文书离去。
陈暮看着他消失在廊庑尽头的背影,只觉得这白茫茫的雪后天地,处处透着刺骨的寒意与未知的危险。
当晚,荀彧竟亲自来到了陈暮的小院。
他没有带随从,只身一人,披着厚厚的黑色大氅,肩头落满了雪花,如同雪夜中的孤鹤。
陈暮慌忙将荀彧迎入书房,点燃炭盆,奉上热茶。
荀彧解下大氅,露出里面略显单薄的深衣,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澈睿智。
他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血诏之事,仲德应已告知于你?”
“是。”
陈暮恭敬回答。
“你如何看?”
荀彧的目光平静,却带着洞察人心的力量。
陈暮沉吟片刻,整理着纷乱的思绪,缓缓道:“诏书……情词恳切,然……行事实在过于酷烈,竟欲……弑君。
此非社稷之福,亦非忠臣之道。
董承等人,名为护驾,实为乱阶。”
荀彧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只是追问:“若你当时知其全盘计划,当如何自处?”
这是一个极其尖锐的问题,直指陈暮的立场与内心。
陈暮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着荀彧的目光,坦然道:“下官蒙司空拔擢,受令君教诲,知遇之恩,不敢或忘。
司空外御强敌,内平祸乱,方使中原稍安,生民得以喘息。
董承等人,为一己私念,不惜弑君祸国,重启战端,此乃暮断不能认同者。
即便知其计划,暮亦会选择……上报。”
他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基于理性,也基于情感,更基于对“安定”
这片乱世中唯一曙光的守护。
荀彧凝视他良久,眼中的凝重渐渐化开,泛起一丝极淡的欣慰。
“你能作此想,甚好。”
他轻叹一声,“汉室倾颓,非一日之寒;欲扶大厦之将倾,亦非一时血勇可成。
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亦需守非常之节。
司空……有其不得已处。”
他这话,像是在对陈暮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令君,”
陈暮忍不住问道,“此事……将如何了结?那血诏……”
荀彧端起已经微凉的茶盏,却没有喝,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而飘忽:“血诏……不能公开。
公开,则天子威信扫地,汉室最后一层遮羞布也将荡然无存,天下……顷刻便会分崩离析。
但参与此事之人,必须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汉室的旗,不能倒。
但祸乱国家的根,必须除!”
陈暮明白了。
这是一次残酷的平衡。
曹操需要维护表面上的汉臣身份,需要汉室这面旗帜来统合人心,所以他不能公然与皇帝决裂,血诏必须被秘密处理。
但同时,所有威胁到他权力和生命的势力,必须被连根拔起,哪怕其中牵扯到皇亲国戚。
“那董承……”
陈暮想起那个被重兵围困的府邸。
荀彧放下茶盏,站起身,重新披上大氅:“国丈董承,勾结逆党,图谋不轨,罪证确凿。”
他的语气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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