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池鱼之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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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是危机,也是标志——标志着他已真正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

次日,陈暮臂上缠着布带,依旧准时出现在东曹署。

他只推说是昨夜不慎摔伤,刘岱等人也未多疑,只是嘱咐他小心。

然而,许都官场却因另一件事泛起了新的波澜:昨夜董承宴饮至半酣,一名侍奉的婢女竟“失足”

跌落池中溺毙。

传闻那婢女颇得董承信任,常伺候于内室。

董承府对外宣称是意外,但私下里,各种猜测悄然流传。

陈暮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核对一份由光禄勋送来的、关于宗庙祭祀最终用度的文书。

他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点滴在竹简上,晕开一小团污迹。

是灭口?灭谁的口?是知晓了某些秘密的婢女,还是……与昨夜刺杀自己的事情有关?他立刻将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程昱的动作太快,董承那边必然察觉到了风吹草动,这婢女之死,恐怕是为了切断可能存在的追查线索。

他不动声色地刮去墨渍,继续书写批注。

内心却如惊涛骇浪。

权力的博弈,如此冷酷血腥,一条人命,轻飘飘地就成了牺牲品。

散值回家,陈暮现院门门楣上,被人用利刃刻下了一个浅浅的十字标记。

不明显,但刻意为之。

他站在门前,沉默地看着那个标记。

是警告?是挑衅?还是下一次行动的信号?

他缓缓推开门,院中老梅依旧,井台寂寥。

但这份宁静,已被彻底打破。

他深知,从他将那份逾制的粮秣文书挑出,从他踏入卫尉府遇见赵彦,从他无意间听到市井密谈开始,他就再也回不到那种单纯的案牍生涯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走进书房,点亮油灯,摊开空白的竹简。

他没有记录任何机密,只是开始默写《孙子兵法》,从“始计第一”

开始。

一笔一划,力透简背。

“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唯有沉浸在古老的智慧中,他才能让纷乱的心绪渐渐沉淀下来,才能更冷静地思考,在这许都的诡谲风云中,该如何立足,又如何挥作用。

窗外,夜风掠过树梢,出呜咽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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