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风雨欲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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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赵彦被罚俸禁足的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许都官场泛起圈圈涟漪。

陈暮在东曹署听到同僚们低声议论,大多认为是赵彦平日清议过甚,终招祸端,并未联想到更深层的原因。

他默然听着,手中朱笔不停,在一份关于武库弓弦更换的文书上写下核验无误的批注,仿佛浑不在意。

然而,午后送来的几份文书,却让这涟漪轻轻荡到了他的案头。

一份是光禄勋再次来的文书,语气略显急切,重申宗庙祭祀护卫之事,并特意注明“需得力可靠之人”

另一份则来自董承车骑将军府,并非军械申请,而是一份宴请名录的回执——董承以庆贺春日为由,三日后将于府中设宴,邀请了不少公卿朝臣,名录中赫然有几位司空府属官的名字,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职,但这份回执却按规程送到了东曹备案。

陈暮的目光在那份宴请名录上停留片刻,然后如常将其归类归档。

他心中明了,赵彦之事虽未掀起巨浪,但水下的暗流,显然涌动得更加急促了。

董承此举,是试探,是安抚,还是另有所图?

散值时分,陈暮被荀彧身边的一名侍从唤住,引他至荀彧处理公务的尚书台值房。

值房内书香墨韵,陈设清雅。

荀彧正埋批阅奏章,见陈暮进来,方搁下笔,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润如玉。

“明远来了,坐。”

荀彧指了指旁边的坐榻,又亲手为他斟了一盏热茶,“在东曹这几日,可还适应?”

“劳令君挂心,诸事尚可,刘曹掾要求严格,正是学习之机。”

陈暮恭敬回答。

荀彧微微颔:“刘公山(刘岱字)性子是严谨些,于你却是有益。”

他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近日许都颇多流言,关于赵彦议郎之事,你如何看?”

陈暮心知这是考校,亦是点拨。

他沉吟片刻,谨慎答道:“下官以为,清议固是士人本分,然需切合时宜,把握分寸。

赵议郎之过,或许在于‘不当’二字。”

荀彧眼中掠过一丝赞许:“不错。

方今乱世,司空外讨不臣,内修政理,所求者,乃是一个‘稳’字。

任何可能动摇根本之言、之行,皆需慎之又慎。”

他顿了顿,看着陈暮,语重心长,“明远,你可知为何将你置于东曹?”

陈暮思索道:“令君是让暮熟悉政务,了解根本。”

“此其一也。”

荀彧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粮秣、军械,乃大军命脉,亦是朝堂博弈之焦点。

在此处,可观人心,可察利弊。

你要学的,不仅是文书格式,更是这权衡之道。

譬如一剂药,君臣佐使,分量拿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为政亦然。”

他并未直接提及赵彦或董承,但字字句句,皆指向许都目前的局势。

陈暮豁然开朗,荀彧是借东曹事务,教导他更高级的政治智慧——平衡与权衡。

“暮,谨受教。”

陈暮深深一揖。

“去吧,”

荀彧挥挥手,重新拿起笔,“记住,多看,多思,慎言,慎行。

心要静,眼要明。”

带着荀彧的教诲,陈暮走在华灯初上的许都街道上。

心绪虽更清明,但那份沉甸甸的压力却未曾减少。

路过董承府邸所在的街巷时,他远远望见那朱门之外车马络绎,显然正在为三日后的宴饮做准备。

府门前灯笼高挂,映得石狮威严,却也照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戒备森严。

他未作停留,径直回到自己的小院。

然而,夜半时分,他却被一阵极其轻微,却异于寻常的声响惊醒。

那并非猫鼠动静,更像是有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院墙之外一掠而过。

陈暮瞬间清醒,悄然起身,隐在窗后,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月色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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