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霾下的微光(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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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县古道风波之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图籍房那单调而规律的节奏中。

程参军对陈暮的态度依旧严肃,但吩咐他单独处理的文书却渐渐多了一些,内容也不再局限于简单的地图校勘,偶尔会涉及到一些边境军情通报的摘要整理,或是地方郡县上报的、关于流民安置、盗匪清剿的简报。

这是一种无声的信任,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考验。

陈暮一如既往地沉静,将每份经手的文书都处理得条理清晰,批注得当。

他从不逾矩,只在自己职责范围内提出最审慎的建议,对于不明朗或敏感的信息,则客观罗列,不加妄断。

这种沉稳可靠的作风,似乎让程参军颇为满意。

然而,鄄城上空的空气却日渐凝重起来。

来自北面的坏消息像秋日的阴云,一层层堆积,压得人喘不过气。

先是传闻袁绍在北方对公孙瓒用兵取得大胜,势力愈膨胀,对曹操这位昔日盟友兼潜在对手的忌惮与日俱增,边境摩擦时有生。

接着,更确切的消息传来:被曹操击败后投奔刘备的吕布,竟然趁刘备与袁术交战之机,袭取了徐州!

这一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在曹军高层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徐州地理位置关键,吕布骁勇善战,其若站稳脚跟,与北方的袁绍、南方的袁术形成夹击之势,将对兖州构成致命的威胁。

州牧府内,灯火彻夜不熄。

荀彧、程昱等谋士,夏侯惇、曹仁等将领,频繁出入,人人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

一种大战将至的紧迫感,弥漫在整个鄄城。

这一日,陈暮被程参军唤去,协助整理一批关于兖州各郡县仓廪储粮的统计文书。

这不是地图,却比地图更关乎生死。

连年征战,兖州本就凋敝,去岁虽大破青州黄巾,收降卒数十万(择其精锐为青州兵),但缴获的粮草远不足以支撑长期消耗,数十万张嘴要吃要喝,加上原本的军队和百姓,粮食问题早已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陈暮埋于一堆堆枯燥的数字中,将各地上报的存粮数目、消耗度、运输损耗等数据,分门别类,汇总核算。

越是计算,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各县报上的数字看似不少,但分摊到庞大的人口和军队头上,再扣除必须留作的春耕种子,结余之数,岌岌可危。

尤其是东部、南部几个与徐州、豫州接壤的郡县,因时常面临战乱威胁,存粮更少,运输线也更长、更不安全。

“参军,”

陈暮将整理好的汇总简册呈给程昱,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忧虑,“据各县所报,即便按最低标准配给,现有存粮恐亦难支撑全军度过今冬。

若近期有大规模军事行动,粮草缺口将会极大。”

程昱接过简册,快浏览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何尝不知粮草艰难?但局势逼人,有些仗,明知艰难也得打。

“知道了。”

他声音沙哑,“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外传。

你将这些数据,再复核一遍,务必准确。”

“诺。”

陈暮应道。

他知道,自己点破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高层必然早已清楚此事,但他的精确核算,无疑让这份焦虑变得更加具体和尖锐。

数日后,一场小范围的高层军议在荀彧的值房内举行。

参与者除了荀彧、程昱,还有几位核心参军和负责粮秣的治中从事。

陈暮因负责整理相关图籍和数据,被特许在一旁记录要点,这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近距离观察核心决策的机会。

议题核心便是应对吕布窃据徐州后的战略方向。

气氛凝重,争论激烈。

一派主张立即趁吕布立足未稳,兵东征,夺回徐州,以绝后患。

理由是吕布勇而无谋,不得人心,战机稍纵即逝。

另一派则强烈反对,认为兖州新定,内忧未绝(指潜在的对曹操统治不满的势力),北有袁绍虎视,若倾力东征,后方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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