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岐黄研究会的诞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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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往事带来的震撼与沉重,如同给林闻溪的血液里注入了铅块,却又奇异地点燃了更炽烈的火焰。那份跨越时空的悲愤与责任,催促着他必须做些什么,必须将散落的力量凝聚起来,必须为这场旷日持久的、对抗无形之敌的战争,建立一个坚实的堡垒。

抵达边区核心后的汇报工作异常顺利。总部首长亲自接见了李正雄和林闻溪,对他们支队的战绩和林闻溪的特殊贡献给予了高度肯定。章部长更是忙前忙后,为他们安排休整,补充兵员装备。

然而,林闻溪的心思,已不仅仅满足于被表彰和接纳。他利用汇报的机会,详细阐述了自己对于前线医疗卫生工作的思考,尤其是中医药在极端条件下的不可替代作用,以及面临的标准化、人才断代、资源匮乏等严峻问题。他并没有直接提及曾祖的往事和“黑太阳”的核心秘密,而是将这些沉重的背景化为更迫切的现实需求提了出来。

他的汇报,数据翔实,案例生动,既有血淋淋的教训,也有“止血生肌散”、“解毒汤”乃至“丐帮抗疫”这样的成功实践,引起了与会首长和专家的浓厚兴趣和激烈讨论。关于未来医学发展道路的争论,在这个高层会议上再次凸显。

章部长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林闻溪同志的实践和经验非常宝贵,但散落在各部队,难以系统总结和推广。我们是否可以考虑,成立一个专门的研究机构,集医疗、科研、培训于一体,立足边区实际,重点挖掘和研究中医药的实战应用,同时也不排斥现代医学的先进之处,走一条真正为我们自己服务的新路?”

这个提议,与林闻溪的想法不谋而合!

几经研讨和权衡,总部最终批准了这项建议。一个名为“岐黄战时医药研究会”的机构,在延安窑洞的灯光下宣告成立。章部长兼任名誉会长,而林闻溪,则被破格任命为实际负责工作的副会长。

研究会的地点,设在一片相对隐蔽的窑洞群里。条件依旧简陋,但比起战地已是天壤之别。有了官方的支持,林闻溪立刻行动起来。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广发“英雄帖”。他请章部长协调,通过组织系统向下发文,又通过“窜地龙”丐帮网络和地下交通线向周边区域散播消息:诚邀各类医药人才,不分中西,不论出身(郎中、草医、药农、甚至懂点草药的老百姓皆可),只要有一技之长,愿为抗日救国出力,皆可前来研究会,共商大计。

消息传出,应者云集。有被战争冲散的老中医背着药囊徒步赶来;有部队里自学成才的卫生员带着厚厚的病例前来求教;甚至还有几个被俘后经过教育、愿意悔过的日军军医(受到严格监控),也被送来提供“技术参考”;石老七那条线上,也悄悄来了两个懂药材、会炮制的“自己人”……

小小的窑洞顿时热闹起来。这些人背景各异,水平参差,有的满口之乎者也,有的言谈粗鄙却经验老道,彼此之间常有争论甚至轻视。

林闻溪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领导力和包容性。他制定了一条研究会的基本原则:“实践检验,疗效为先;尊重传承,大胆创新;中西互参,不设藩篱;服务军民,无私奉献。”

他将人员分组:一组专门负责整理、验证、优化来自民间的验方和战地土法,编写《边区实用验方集》;一组重点研究创伤救护和战时流行病防治,改进“止血生肌散”和“解毒汤”的配方与工艺,尝试建立简易的制剂规范;一组则开始筹划培训班,准备为部队批量培养急需的基层卫生员;还有一组,由林闻溪亲自牵头,秘密进行一些更深层次的研究——主要是基于石老七笔记和曾祖往事线索,尝试解析可能存在的日寇毒物原理,并探寻应对之道,同时暗中收集一切与“黑太阳”及那个“齿轮菊花”标记相关的信息。

研究工作充满了争论与挑战。老中医认为小年轻不懂阴阳五行,部队卫生员觉得老郎中方子太玄乎,学过西医的质疑草药不科学……林闻溪就像一块海绵,吸收着各方的优点,又像一座桥梁,沟通着不同的理念。他时而在黑板上写满西医的解剖图和细菌学说,时而引用《内经》《伤寒》的条文,时而又拿出缴获的日军药品和大家一起分析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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