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西医协同治顽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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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敲打着医学堂附属医院的玻璃窗。已是亥时三刻,西学诊室却依旧灯火通明。林闻溪整理着今日的病案记录,忽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压抑的哭泣。他推开诊室的门,只见走廊尽头,几位医师正围着一辆推车匆匆而行。

"让一让!急诊!"麦克莱恩博士的声音穿透长廊。

林闻溪快步跟上,只见推车上躺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纤细的双腿无力地垂在推车边缘,仿佛两条失去生机的藤蔓。

"这是赵家的独子,赵玉衡。"陆九芝老先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面色凝重,"三日前突发高热,继而双腿萎软不用,二便失禁。"

医疗室内,中西医师齐聚。麦克莱恩博士仔细检查着患儿的瞳孔反应和肌张力,眉头越皱越紧:"膝跳反射消失,瞳孔对光反应迟钝...这极可能是脊髓痨,梅毒晚期神经损害的表现。"

"然患儿家境清白,父母俱在,何来梅毒之患?"陆老捻须沉吟,手指已搭上患儿纤细的腕脉,"脉象沉细欲绝,舌淡苔薄白。此乃肝肾亏虚,督脉空虚之象。《内经》有云:'肝主筋,肾主骨',肝肾亏虚则筋骨失养。"

患儿的母亲赵夫人泣不成声:"我儿前日还能奔跑嬉戏,怎会突然如此..."

初步检查后,麦克莱恩决定进行腰穿取脑脊液检验。当冰冷的针头刺入患儿腰椎间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玉衡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随后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

三日期待,检验结果令人心惊:脑脊液中白细胞增多,蛋白含量异常,华氏反应呈阳性——确诊为脊髓痨。

"这是梅毒螺旋体侵袭中枢神经系统的晚期表现。"麦克莱恩沉重地宣布,"在欧洲,这种病的预后极差。新近推出的六零六针剂(砷凡纳明)或许有一线希望,但风险极大,且需要汞制剂作为佐剂。"

赵老爷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但有一线生机,愿倾家荡产相试!"

治疗伊始便遇难关。西医准备的汞制剂与中药"十八反"中的诸参辛芍叛藜芦相忌,强行合用恐产生剧毒。

"汞制剂性烈有毒,《本草纲目》虽载其可'治疥癣梅毒',然患儿本已虚弱,岂堪此猛药?"陆老忧心忡忡。

秦若虚连夜翻检医籍,终于在《千金方》中找到启示:"孙思邈云:'甘草解百毒'。或可试用甘草绿豆汤佐制汞毒?"

首次治疗令人忐忑。六零六针剂缓缓注入患儿静脉,随后喂服甘草绿豆汤。林闻溪守在病榻前,一夜未眠,时刻观察着患儿的反应。

翌日清晨,危机突现。玉衡全身泛起猩红疹点,高热骤起,呼吸急促。

"过敏反应!"麦克莱恩果断下令停用西药,"立即注射肾上腺素!"

陆老却持不同见解:"观其疹色鲜红,舌绛脉数,此乃药毒外透之象。当因势利导,清营凉血。"

中西医观点再度分歧。西医主张抑制免疫反应,中医建议促进毒素外排。 finally,采取折中方案:暂停西药,采用犀角地黄汤加减清营凉血,同时密切监控生命体征。

三日后,疹退热平,但患儿瘫痪依旧,眼神更加空洞。

"毒邪虽去,元气大戕。"陆老切脉后长叹,"如久旱之土,非甘霖能骤润。"

二次治疗方案经过激烈讨论后确定:减量使用六零六针剂,配合龟鹿二仙胶补肾填精。麦克莱恩还带来了新式设备:"德国最新发明的电疗仪,或可刺激神经肌肉功能。"

然而新的挑战接踵而至。玉衡畏惧电疗仪的电极,每次治疗都哭闹不止;中药汤剂苦涩难咽,常常被吐出。

治疗陷入僵局。赵夫人日渐憔悴,赵老爷的鬓角短短数周已然花白。

腊八节那日,医院熬制了腊八粥分送患者。一直沉默的玉衡忽然轻声呢喃:"娘,我想吃核桃仁..."

林闻溪心中一动,《本草拾遗》记载核桃"食之令人肥健",西医也认为坚果富含神经发育所需的磷质。他立即提议:"可否将核桃仁捣泥,与药同服?既为药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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