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席方平(上)(2 / 3)
外伤,无搏斗痕迹,符合心梗特征。但那股甜腻的气息,以及死者脸上那违和的笑容,让所有经验丰富的刑警都皱紧了眉头。
“刘队,”现场负责人走过来,低声道,“席乐在外面,情绪……很平静,平静得吓人。”
刘芯彤点头,示意知道了。她先走向卧室方向,陈科已不知何时到了那里,正站在卧室门口,目光扫过室内。
他没有进去,只是静静看着。
刘芯彤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卧室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铜质香炉,里面堆积着新鲜的、灰白色的纸灰,显然是刚焚烧过不久。
除此之外,房间整洁得过分,甚至带着一种冰冷的、无人居住的气息。
“有什么发现?”她低声问。
陈科闭目感应了片刻,复又睁开,眼神冷冽。
“有鬼气。但不是寻常游魂野鬼的散逸之气,而是……带着一股森然法度,像是……从某个‘衙门’里带出来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冰冷,程序化,不带丝毫个人情绪。就像……一台执行死刑的机器留下的余味。”
刘芯彤默然。模仿地府行刑的机器?这说法让她脊背发凉。
她转身走向客厅外的阳台。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形瘦削、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正安静地站在栏杆边,望着楼下沉沉的夜色。
他便是席乐。
与想象中悲愤欲绝的家属不同,他脸上没有任何泪痕,只有一种近乎枯槁的平静,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已燃烧殆尽。
“席先生?”刘芯彤出示了证件,“我是市刑侦支队刘芯彤。节哀。关于张老的去世,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
席乐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看了刘芯彤一眼,又缓缓转回去,继续望着夜色:“没什么好了解的。张德海死了,罪有应得。公道……已经讨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平淡,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讨回来了?”刘芯彤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如何讨回来的?据我们了解,张老退休后深居简出,并未与人结怨。”
席乐嘴角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又毫无笑意:“阳间的法,治不了他这披着人皮的鬼。但举头三尺,不止有神明,还有……公道。他在
席乐终于完全转过身,正视刘芯彤。他的眼睛很大,却深陷在眼窝里,里面没有光,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
“阴曹地府,阎罗殿前。”他语气笃定,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虔诚,“我爹席正廉,二十年前的冤案,就是他张德海收受贿赂,枉法裁判,逼得我爹含恨自尽!二十年!我上诉了二十年!证据?我有!可官官相护,石沉大海!没人理!没人管!”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了二十年的痛苦与绝望,但随即又迅速低落下去,变回那种令人不安的平静:“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直到……直到他们找上我。”
“他们?”刘芯彤紧紧追问。
席乐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的梦:“那晚,我在我爹坟前哭晕过去……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了两个穿着古代官服、看不清脸的人……他们拿着锁链,拿着卷宗,说我爹的案子,他们接了。说只要我心甘情愿,以自身阳寿为引,他们就能替我……‘直达天听’。”
阳寿为引?刘芯彤瞳孔微缩。
“他们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每晚子时,焚香祷告,将张德海的罪状,一一念出,烧给……天。然后,昨晚子时,我烧完最后一张罪状,就感觉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块大石头,啪嗒……碎了。”他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解脱与空虚的表情,“我知道,成了。张德海……完了。”
他看向刘芯彤,眼神空洞却认真:“刘警官,你们不用查了。法律给不了我的公道,阴司给了。如果你们觉得我杀了人的话,我认罪。虽然……我没碰他一根手指头。”
这时,陈科从卧室那边踱步过来,他的目光落在席乐身上,仔细打量着,特别是他眉心之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