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五鬼出世——胡适之的“诊断”(1 / 2)
邺城,“文华堂”讲座现场。
这座能容纳数百人的厅堂此刻座无虚席,连廊下都站满了慕名而来的士子学人。高高的讲台上,胡适之身着月白长衫,神情从容自信。
“诸位同道,今日之华夏,积贫积弱,内外交困,有目共睹。”胡适之的开场白清晰而平和,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则,病根何在?药方何寻?”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台下无数双渴望答案的眼睛,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有人说,在于外患,在于贵霜、罗马之欺凌。此说,看似有理,实则未必中肯!”
此言一出,台下泛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胡适之不为所动,继续他的论述,语气愈发沉痛而恳切:“我以为,我华夏之病,不在肌肤,不在腠理,而在膏肓!其病源,非由外入,实由内生!乃是五大恶鬼,盘踞我民族躯体之内,吸食精血,蛀空根基!”
他依次竖起五根手指,声音陡然提高:
“一曰贫穷! 百姓困于衣食,何以言教化?”
“二曰疾病! 身孱体弱,何以图自强?”
“三曰愚昧! 民智未开,何以辨是非?”
“四曰贪污! 吏治腐败,何以聚民心?”
“五曰扰乱! 内斗不休,何以御外侮?”
他每说一“鬼”,台下便是一阵窃窃私语,许多人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此五鬼不除,纵无外患,国亦将不国!”胡适之痛心疾首地总结,“反之,若能驱逐此五鬼,使我民富足、康健、明智、廉洁、安定,则国家自然强盛,外患不驱自退!到那时——”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乐观反问道:“哪有帝国主义?哪有帝国主义? 即便有,一个健康强大的国家,又何惧之有?所谓外部威胁,不过是内部痼疾在镜中的扭曲投影罢了!”
这番惊世骇俗的论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掌声、议论声、质疑声混杂在一起。
而在讲座现场后排的阴影里,周铄——这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理论家,正冷冷地注视着台上那个被光环笼罩的身影。他的嘴角紧抿,握着笔记本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避重就轻!”周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对身旁的同伴低语,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他将所有矛头,都巧妙地引向了内部,引向了那些在贫穷、疾病、愚昧中挣扎的底层百姓!真正的巨恶——掠夺我们的帝国主义,压迫我们的封建军阀——却被他轻轻一笔带过,甚至矢口否认!”
他盯着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身影,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这哪里是什么‘诊断’?这分明是为帝国主义打掩护!是将吃人的制度之罪,转嫁到受害的民众头上!他指责百姓‘愚昧’,却不去问是谁让他们愚昧;他痛心社会‘扰乱’,却不去想是谁制造了这不公,逼得人不得不反!好一个‘五鬼论’,真是……杀人不见血!”
周铄猛地合上笔记本,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知道,胡适之这番用“理性”和“自省”包装起来的言论,其毒害性远比赤裸裸的投降论更甚。它麻痹人心,混淆主次,从根本上瓦解抵抗的意志。
一场思想领域的硬仗,已经随着这“五鬼出世”,不可避免地到来了。而周铄,已经握紧了他的笔,准备迎战。
讲座进入了提问环节。起初的问题尚算温和,多是对“五鬼论”细节的探讨,或是请求胡适之进一步阐述如何“驱鬼”。
胡适之从容应对,引经据典,言语间充满了学者式的严谨与自信,会场气氛一度显得和谐而富有建设性。
然而,这平静很快被打破。
一位坐在中排,穿着半旧青衫,面容带着几分书卷气却又眼神锐利的年轻人,未经侍者传递话筒,便霍然起身。他的动作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胡先生,”年轻人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场内的细微嘈杂,“晚生有一事不明,恳请先生指教!”
胡适之微微颔首,保持着风度:“请讲。”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