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风凛冽:咸阳的诱惑(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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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唯贤,能者居之。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不拘一格,重用贤才,使得国力蒸蒸日上。从某种意义上说,秦国的崛起,似乎也印证了“尚贤”的正确性。只是,秦国的“尚贤”,是建立在绝对君权和法家思想的基础之上,其目的是为了富国强兵,为了实现君主的霸业,而非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这与墨家“尚贤”的初衷,已是南辕北辙。

这种强大,是否正是墨家“尚贤”理念在特定历史条件下,被扭曲和异化后的一种极端体现?季风心中充满了困惑。

这一日,他们终于抵达了函谷关。

这座雄关,扼守着秦国东出中原的咽喉要道,地势险要,壁垒森严。高大的关墙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横亘在群山之间。关楼之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过往的商旅、行人,皆需在此接受严格的盘查。秦军士卒手持长戈,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每一个过关之人,稍有可疑,便会被带到一旁仔细盘问。

季风三人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普通商旅的衣物,季风扮作一个贩卖皮货的小商贩,素心则扮作他的妻子,石头则扮作随行的伙计。他们将“炎狱之心”和那卷竹简用油布层层包裹,藏在了货物的最底层。

轮到他们过关时,一名秦军什长拦住了他们,厉声喝道:“尔等何人?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可有通关文牒?”

季风连忙堆起笑脸,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伪造好的路引文书,恭敬地递了上去:“军爷,小人姓季,乃是自南阳而来,欲往咸阳贩些皮货,这是小人的路引。”

那什长接过路引,粗略地扫了一眼,又抬头打量了季风三人一番,目光在素心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素心虽然荆钗布裙,刻意用锅灰涂抹了脸颊,但那份天生的丽质和沉静的气质,却依旧难以完全掩盖。

“车上装的都是何物?打开检查!”什长冷冷地说道。

石头连忙上前,将独轮车上的麻袋一一解开,露出里面一些硝制好的兽皮和山货。

秦军士卒上前仔细翻检,甚至用长矛刺探了几下,确认无甚可疑,这才作罢。

“嗯,过去吧。”什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季风心中暗松一口气,连忙道谢,推着独轮车,带着素心和石头,快步走进了函谷关。

穿过幽深而压抑的关门甬道,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宽阔平坦的驰道,如同一条巨龙般,向着西方无限延伸。驰道两侧,是阡陌纵横的良田和星罗棋布的村庄。远处,隐约可见一座雄伟城市的轮廓,那便是秦国的都城——咸阳。

踏上关中平原的那一刻,季风清晰地感受到一种与关外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里的空气中,似乎少了几分六国的纷乱与颓靡,多了几分统一帝国的威严与秩序。道路两旁,每隔数里便设有一处烽燧和驿站,传递着来自帝国各处的信息。田野里,可见秦国官吏指挥着农夫进行标准化的耕作,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效率极高。

然而,在这种高效的秩序之下,季风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抑。行人的脸上,大多带着一种谨小慎微的表情,不敢高声谈笑。即便是孩童,似乎也少了几分天真烂漫,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早熟与戒备。

法家的思想,如同空气般,渗透到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规范着人们的言行举止,也禁锢着人们的思想。

“季公子,这便是咸阳吗?”素心望着远处那座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的雄城,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也有一丝不安。

“还未到,那只是咸阳的轮廓。真正的咸阳城,还在数十里之外。”季风答道,他的目光同样凝视着远方,“咸阳,帝国的中心,权力的漩涡。我们此行,吉凶未卜啊。”

素心默默地点了点头,她能感受到季风心中的沉重。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季风略显冰凉的手,柔声道:“无论前路如何,素心都会陪在公子身边。”

季风心中一暖,反手握紧了素心的手。有她在,即使是龙潭虎穴,他也有勇气去闯上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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